慌铺天盖地把她淹没,凝结的血液好似带走了所有温度,冻得她连指尖都发麻了。
霍霆山抬手抚上裴莺的下颌,轻轻摩挲着那片细腻的肌肤,再翻过面来,指腹沾了一层黑,他似笑非笑说:“夫人在外染了一身尘,该好好擦擦才是。”
小几上盛有茶水,霍霆山拿了绢布,以茶水沾湿,拿着湿绢布要给裴莺擦脸。
“将军,我自己来。”裴莺刚侧头往旁边躲就僵住。她腰上多了一只宽大的手掌,恰巧覆在裙带处,掐着她的腰,似乎随时都会勾扯下细带。
“我如今心情不佳,夫人最好安分些。”霍霆山淡声道。
这下裴莺不敢动,也不敢说其他,只能抿着唇,任由那只大掌拿着湿绢布在她脸上慢慢擦拭。
霍霆山动作慢,擦得仔细,随着那层黑灰的炭粉被拭去,露出了美妇人如凝脂般的肌肤,那脸儿上泛着莹润的光泽,瞧着像新剥壳的鸡蛋似的,被粗粝的指尖碰过,娇生惯养的肌肤露出了淡淡的粉红。
余霞成绮的芙蓉面慢慢在霍霆山眼前展露,端是煦色韶光,旖旎风情,他眸底暗色愈浓。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惊艳,仿佛是一副尘封的绝世名画落入他手中,又由他亲手揭开。
裴莺眼睫颤得厉害,垂着眸子不敢抬起,不光是霍霆山离得太近了,更是他的眼神,那种初见时的眼神又出现了。
不该这样的,明明他们都说好了。
慢条斯理将裴莺的脸完全擦干净后,霍霆山随意将手中的绢布一扔,而后撩起帏帘,对外面候着的熊茂说:“熊茂,来驾车。”
熊茂正要应,目光不经意越过窗牗侧的霍霆山,往更里些落。
他看到了里面的裴莺,美妇人霜雪般清透的玉面泛起微红,雪肌缎发,唇若涂脂,不知是懊恼还是委屈,一双眸子水光十足,连眼珠都仿佛水洗过般剔透干净,叫人挪不开眼。
熊茂直接看愣了。
那、那是裴夫人?
裴夫人竟是这般容色?!
原本那郝姓小衙役并未说谎,裴夫人真是天人之姿,起码他南征北战如此多年,见过的能将丰腴美艳和温婉清贵结合得如此恰到好处的,也仅此一人。
若这是“虎”,他想全天下的男儿大概无人不想“以身饲虎”。
“熊茂。”淡淡一声,不似有怒,但却让熊茂一个激灵,迅速低头上前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