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骗他们也无所谓。但你还骗了裴文卿,在他眼里,你是能匡扶社稷的好人。”"他?难怪你满脸不以为然。
时书:“他没有说什么,我自己这么想。”
谢无炽安静了下来。
他盯着时书,监狱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暗流,阳光雪白,照亮幽暗室内的尘埃。
"哦-?"
气氛陡然诡异。
谢无炽勾了搭盥洗架上的双喜帕子,打湿后将脸埋在淌水的布里,等掌心一空,谢无炽犀挺鼻梁上沾满水冷的水痕,长睫黏成了几缕,唇也抿成了一道平直的线。谢无炽垂眸平静地审视时书,目光中毫无情绪的打量让时书一瞬间想起和他初遇,谢无炽分开竹海在细雨中走来,海青僧衣在身,腕戴佛珠,目光冷冽内敛如同匣中之利刃。谢无炽这双目无下尘的眼,时刻在提醒他是个自尊自恋自傲,只为自己,坚定目标绝不更改,也绝不为别人退让的人。时书不喜欢这种眼神,很生疏:“别这么看我,我不能帮别人说话?”
别说,被谢无炽这么盯着挺痿人。他不笑的时候压迫感很重,充满施惩感不说,那目光就是迟早收拾你。谢无炽眼底在几种情绪之间流转,像冰皮下涌动的暗流在撞击,不知道想了多久,他面露微笑:“别着急,我没骗裴文卿。”不对劲的气氛被尘封,时书说:“什么意思,你打算践行新学派人的追求?”
“当然,我行在先,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谢无炽手伸到桶里捞起帕子,一寸一寸擦干身上的潮湿,勾过裤子和衣裳,狼形的肩膀和腰腹拢回了清正高雅。谢无炽眉眼又有了沉思之状,穿衣举止却十分坦然,对着时书将衣服穿戴好。
时书为什么觉得谢无炽高自尊高自恋,正是如此。他对自己浑身上下的部位绝不自卑,自认为向谁脱了衣服,谁便会叹服甚至迷恋他。不过时书并不讨厌自恋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只要不做丧尽天良的事,时书绝不会轻易讨厌谁。谢无炽领口交叠整齐,回到检查账册的椅子上坐下,把干涸的毛笔蘸满墨水。狱卒来收了桶和衣裳,催促:“聊完了吗?聊完了走人。谢参议,你时辰有限,可别误了大事才好!”时书正有此意:“我不想耽误你保命的大事。那我走了!我等你回来。”
谢无炽置若罔闻,反复用笔尖撇着墨台的边缘,一下子划过去,一下子又划回来,直到墨水滴落到纸张“哥?”时书喊。
谢无炽抬头,微笑着说:“我会回来,照顾好自己。”
“明天再来看你。”
时书离开御史台的牢房。
时书从没想过为什么刚认识谢无炽就对自己特别好,起初本来以为谢无炽心地善良。不过经过这三个月的认识,谢无炽“无利不起早”的印象深刻地贴进了肺腑。柏树绿荫下的大门,阳光洒在眼中,时书心中思考着:“对我这么好,仅仅因为我们都是现代穿越来的?还是说,我也跟那封账本、或者王妃、喻妃一样,有什么作用呢?”时书灵光一闪,不免跳脚:“不会是看我长得帅,一开始就决定要睡我,才对我好吧?”另一个声音又在说,“谢无炽对你是真好啊!你怎么能这么卑鄙地揣测他呢?!”这三个月自己一览无遗,但谢无炽连年龄还没透露,心机智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也看不透他。“好你个谢无炽,所以你也能在权力之间游刃有余,靠的就是说谎?”
时书一路嘀嘀咕咕太热,加上口渴便随意跨入了一间茶摊。
老板弓腰过来问:“这位公子喝什么茶?”
时书:“来杯清热的就行,多碗开水。”
“得嘞!”
时书坐下,没成想这茶楼坐的都是清闲无事的读书人,手持折扇挥来舞去自显文雅,正在品评时局朝政,其中一人喝了口茶说得唾沫纷飞:“要说近日东都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