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懂得。
这位松先生不但是先帝之师、当今大儒、学界泰斗,还是崔珏曾祖的至交好友,对崔珏兄弟多有照拂。松家与崔家亦为世交,所以崔珏只按辈分称他为“太公”。
这是位太爷爷辈的长辈,当然不能疏忽。
崔珏便令将拜帖速速送去松宅。
松太公不受官职,其夫人与独子俱已亡故,只
余其孙正任国子监祭酒。故此,松太公居住的房舍只能称呼为“宅”,不能称“府”。
两人开始写第二封拜帖。
“舅公家里我还算常去,一年里太太总要带我们去七八回。”纪明遥笑说,“舅公舅婆和诸位婶娘都还喜欢我,我和他家二姐姐最好!可惜,二姐姐去年嫁了魏布政家,才成婚两个月,魏布政就外放到广东去了。再见也不知是三年后,还是五年后了。”她一面说着,崔珏已写成草稿,请她斟酌。
他的文法,一般来说,纪明遥自然没得挑。但他用的是纪明遥的口吻,纪明遥难免找出几个过于客气的用词,让他改。崔珏先在草稿上修改,请她再看一回,确认无误,才誊抄至拜帖上。
第二封帖子放在一旁晾干,崔珏又很快写成给谢家舅父的拜帖,亦是先给夫人看过再誊抄。
今日是四月十七。定好四月二十日沐休去张府,四月十九去舅父家,松先生处何时传唤便随时过去。而四月二十一日,纪明遥就该继续查旧账了。
崔珏昨天还说,四月二十五日是苏御史夫人的六十大寿,苏府早把请帖送来,崔家所有人都该到场。虽然崔氏集团内部氛围和谐友爱,外部环境大体良好,工作内容不算烦难,未来形势整体光明,纪明遥还即将出任分公司总经理,做一把手,她也只想在最后的假期里再躺一躺一一“奶奶,二爷。”春涧在门边报,“大奶奶派人来问这里方不方便,想过来说几句话,还说二爷和奶奶才从城外回来,必然劳累,不必过去。”“去说方便。”纪明遥只能再坐起来。
她叫人进来,换了身衣裳,又多戴一根点翠珠钗。
她猜不到嫂子要说什么事,便问崔珏。
崔珏亦无头绪。
左右嫂子一时半刻就到,纪明遥先不多想了,和崔珏到东间书房等候。
夫人的书架崔珏已大致看过,其上的书约有三成他已读过,还有三成全是话本,另外四成,是他虽未读过,从前亦不甚在意,现下却或多或少都有兴趣的书,只尚无时间翻阅。最内侧的书架里,还有几格放着画卷。
“这些都是夫人的画?”成婚已将十日,崔珏终于有机会问出口。
新婚夜,他未曾思虑周全,便说想与夫人作画,被夫人婉拒了。
他还未见过夫人的画。
“都是一一”纪明遥忽然一笑,改了口,“有一卷不是。”
她单独拿出一卷,双手放在崔珏手里。
这是一卷被精心装裱过的画。
多看了夫人几瞬,崔珏才缓缓展开画轴。
画中不是别物,正是他去岁冬日送给夫人的那一池芙蓉。
莲池中独有一支高出水面许多,风姿绝尘,出淤泥而不染。去岁夫人及笄之前,他画成此画。
而他落笔时,心中,思念之人,此刻就在他眼前。
在对他笑。
崔珏卷起画轴,双唇微启。
-“大奶奶到了!”
崔珏蓦然收回将要出口之语。
夫人已先去相迎。他将画卷放回原处,亦去相迎。
“倒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只是必得先告诉你们一
。”挽住弟妹的手,孟安然先笑道,“我又想着你们才回来
就别叫你们多走一趟了,趁早我来说了的好,这几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