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甥重伤,险些丢命,小外甥更是下落不明,达木奇勃然大怒,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谁路过他身边,都要被他狠狠撕下一块肉来。冉丘关是景族地界,军管严密,本该是水泼不进的。
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经事后调查,这三名盗匪是借用
关中修筑的排水道进出的,无痕无迹,压根儿无从查起。
对于犯人人选,达木奇心中有些计较。
大虞和景族的战事频仍,附近的匪徒也不闲着。
冉丘山上有一股土匪常年盘踞,专做肉票生意,常下山劫掠平民妇孺上山,以此勒索钱财。
此地恰好居于景族赫连氏和金氏两支队伍的中间地带。
山主与金氏交好,常用银钱孝敬,作为交换,也会无
偿替金
做些情报上的生意,因此金氏成为了这帮土匪的荫庇,土匪们得以横行无忌。
但冉丘山和近旁的赫连军始终攀不上关系。
他们怕坏事做绝了,会引来赫连军的围剿,所以在绑票一事上小打小闹,只图财、不害命,钱到位,人就放走。百姓求告无门,只好从牙缝里挤出血来换家人的性命。
达木奇疑心是冉丘山有眼无珠,敢跑到太岁头上动土,便带着卫军,直杀上了冉丘山。
这些都是赫连彻苏醒后,军医一边照顾他一边讲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医年纪大了,说话拉拉杂杂,总讲不到重点。
直到长得再大些了,赫连彻才知道,他是不想那么快地把坏消息告诉自己。
可当时的赫连彻不懂。
话一出口,他就咳得惊天动地,吐了一手帕的血,才缓过气来。
他等得心焦,忍不住问:“找到鸦鸦了吗?
老军医只好实话实说。
“达木奇将军带兵,把冉丘山围了。有个小唛锣行迹可疑,想偷溜下山,被将军手底下的人抓住了。”“他交代,他刚刚干了一票,抢了个孩子.....
闻言,赫连彻一翻身就要起来,硬是被老军医给按回去了。
他一口血堵在喉咙里,哑声道:“孩子呢?鸦鸦呢?
老军医叹了一声,那苍老眼睛里含着的情绪叫赫连彻心慌。
“那贱东西抢了孩子、抱着上山时,山刚被围起来。他爬到半山腰,听一个刚从包围圈里逃出来的土匪说,达木奇将军上山来,要找一个丢了的孩子。”“他两下里一比照,心里犯嘀咕,怕真抢了阿鸦,想着死无对证最好,就把孩子顺着山壁扔下去了,自己往山下跑,没能跑得了。“他想抵赖不认,可上山的时候他手里抱着个活着的孩子,有人看见了,也抵赖不得。”
赫连彻的脸变得惨白。
顺着山...下去了?
冉丘山确有一处绝壁断崖,百仞之高,下有河流,别说是人了,猿猴也不得下。
他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鸦鸦吗?”
“那人是个蠢货,根本说不清楚。
老军医拧了一把毛巾,去擦拭他满是虚汗的脸:“见了达木奇将军,他吓破胆了,一会儿说是从过路书生手里抢来的孩子,一会儿说是路边捡来的。襁褓的颜色、孩子的样貌,都说不分明。听到此处,赫连彻心里升起来一丝希望:“不是有人看见他抱着孩子上山?他.....咳,他怎么说?!””“......军医小心地说道,
“他说,他隔得远,也没看清那孩子。只知道是用蓝色的布包着的。
穿身的两刀没能要了赫连彻的命,他的心却在此刻被无形利刃一刀贯穿。
老军医见惯了死与生,宽慰着回不过神的赫连彻:“扔下山去的,也未必是阿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