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许多肉麻话,不知君子之交淡如水么?”乐无涯抱怨道,“这可好,咱们哪里是清如水,简直是血浓于水闻人约见他开始谈笑,心下不由一松:“我来伴你,你来伴我。这样我们谁也不孤单。
乐无涯凑近他:“以后你家吃年夜饭,带你一个?
闻人约轻轻点头:“好的,顾兄。
乐无涯盘腿坐定在原处,听到这声“顾兄”,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宰然无端想起自己曾对孙县丞说的话。
"这世上,但凡是个东西,都有其来历。
乐无涯,你的来历呢?
你究意是谁?
被他刻意忽视的众多记忆再也抑制不住,不分好坏,野马一般闯入他的脑海
打断他思考的,是一声温柔的呼唤:“顾兄。
从那呼啸的记忆中脱身的乐无涯,怔怔看向那双澄静的眼睛:“我....”我非是顾其贞
我是......我本应是..
乐无涯想了半晌,也想不出自己该是谁。
他上辈子想得够多了,仍然不知其所以然
至少他现在只需要是闻人约,就可以了。
这已经简单了太多
而闻人约的下一个问题,也叫他始料未及;”....顾兄,你不是顾其贞,可对?
乐无涯没作声,侧过目光看他,
“我自知能力不足,因此常年在案头放一本《大虞律》,时时翻阅。历次修订的版本,我也有收藏,经常拿来对照比较。“今上登基后,对《大處律》刑狱一卷有所修订。‘一案不再审’一条,在先帝朝时是第二十三条,而非二十五条“我想,你一天之内做了这许多大事,怕是腾不出时间,再把整本大虞律从头读上一遍的。
“在堂上时,我还以为你会说错。
真正的顾其贞,是先帝朝中的探花郎
他记忆中“正确”的大虞律,会和正确的不大一样。
乐无涯“啊”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对了,却也错了。
身份已然暴露,乐无涯倒也轻松自在:“还想知道我是谁吗?想知道,等我再给你编一个。
闻人约忍俊不禁,嘴角轻轻一弯:“顾兄,请说。
乐无涯思索片刻,撑起身体,自暴自弃道:“得了,顾其贞挺好的,名好,意头也好,你就认了罢。闻人约定定看着这位自称“顾兄”的“顾兄”,单手捂住胸口,对自己渐渐加快的心跳颇感不解
片刻后,他忽然盯着乐无涯,发出一点疑声:“.....唔?
“怎么?
闻人约细看了一下他的发梢
......他不记得自己的头发是这样发属微卷的样子啊
“还没这样看过你的脸吧?
“这皮囊还挺不错。”乐无涯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玩笑道,“想拿回去?晚啦,不给你。‘
闻人约笑:“给你了,就是你的
乐无涯还想调侃这老实人两句,忽的想起什么,面色一变,急急跳起身来:“快快快!
闻人约:“?
乐无涯:“那两人明日还来,必是要考校政绩、询问南亭民风民情之类。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拿头去对答啊?闻人约:“?”哪两个人啊
尽管一头雾水,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被乐无涯押到了书桌前,一问一答,把南亭县的人口、田亩、赋税,诸般情况问了个底儿掉眼看闻人约再也榨不出什么来了,乐无涯才放下心来,起身披了衣服,就要出去
闻人约见他急急忙忙的,便追在他身后:“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帮顾兄去办。
乐无涯伸手一指窗外
闻人约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