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随从却唤住她:
“东家,老爷这会儿在西院呢。”
金梧秋脚步一顿:“哦,在西院做什么?”
西院算是会客的院子,金梧秋不解,问引路随从:
“你也是我父亲的人?从前没见过你啊。”
随从恭谨道:
“小的是三老爷身边的,东家这边请。几位老爷等候东家多时了。”
三老爷……三叔金亦堂?他也来京城了?
“除了我爹和三叔,还有谁啊?”金梧秋问。
“还有好几位族老、族叔和老姑奶奶。”随从回道。
金梧秋疑惑更甚,怎么都来京城了?难道江南出了什么大事?
不禁加快脚步来到西院,一推门,饶是金梧秋也给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全都是族中的长辈,都快赶上祭祖时的祠堂了。
看见金梧秋,屋内众人起身了大半,除了一些辈分特别大的,纷纷向她行礼,有的唤‘族长’,有的唤‘东家’。
金梧秋一一与众人打过招呼后,被簇拥着来到长辈们面前:
“见过诸位爷叔伯,见过父亲!”
金亦开点头应声,指着空位说:
“坐吧。”
“今日人来得这么全,是家里有什么事吗?”金梧秋坐下后问。
金亦开看了眼其他长辈,长辈们抬手让他直接谈,金亦开问:
“今日大家随我来京城,便是想当面问一问你,你与陛下之事……可是真的?”
金梧秋其实已经猜到,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来京城,定是为了此事。
她并不想瞒着,便点了点头说:
“是真的,但我明白齐大非偶的道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过两日便回江南。”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金亦开疑惑:
“你跟陛下说清楚什么了?你又为何要回江南?是要回去待嫁吗?”
一连三个问题把金梧秋问懵了:
“自然是跟陛下……断了。京城再待着也不合适,可不就得回江南了。”
“糊涂!”
金亦开猛地一拍长案,金梧秋赶忙解释:
“父亲不必担忧,我已经都处理好了,陛下十分英明,不会因此牵累金氏的。”
她只当父亲怕她拒绝了皇帝,会连累金氏,然而她显然误会了。
“你处理什么?这么大的事,你竟不与家中长辈商量,你眼中可还有我们?”金亦开愤怒的指责。
金梧秋自小出色,在父亲面前得到的大多都是称赞,很少见他对自己发火,心中隐隐察觉今日这阵仗或许与她所思所想大不相同。
“是啊,秋丫头,你真是胆大包天,怎敢拒绝陛下?”
“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你怎么敢!”
随着金父的发火,其他族老长辈们也纷纷开始指责金梧秋,金梧秋觉得好笑,反问他们:
“那诸位是觉得,只要陛下看上我,我就得上赶着入宫伴驾?”
“不该如此吗?”三叔金玉堂质问:“你一个女子能有幸被陛下看中,那是金氏祖坟冒青烟的幸事,你不想着牢牢抓住,怎敢拒绝?”
金梧秋的手在袖中捏紧,忍着怒火问他:
“我一个商户,进宫能做什么?贵人?妃子?就算我做了,又能怎么样?或许诸位觉得,让我在宫中做一个花瓶,好过帮你们打理金氏的生意?”
屋内众人交头接耳,似乎有些迟疑,毕竟金梧秋赚钱的本领有目共睹,金氏在她的打理下蒸蒸日上,让他们这些人可以足不出户,躺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收钱。
一位德高望重的白发老者开口,他是如今金氏辈分最高的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