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这段时间无聊了。白荇便放心离开,去吧台那里找杨玉环,帮忙搭把手做她新研制的花茶牛奶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个多钟后,小政端着自己的水杯下楼,第一眼便看向吧台,没看到人,疑惑地放下水杯,脚步一转,看到了在沙发上坐着,专心致志看电视剧的三人。
大大的投影上,他所扮演的另一个自己,正跪在父的棺前,头微微低着,眼帘垂敛,看不清情绪。周围同样跪着的官吏们,却是各个悲伤满面,或哭或大哭,最前方,母亲以及父的一众女人们也都在抹眼泪——整个堂中,只有他一个人是沉默的、沉默到像是无声无息一般。
拍摄这部分的时候,赵三祺用了一个很奇诡的手法,把画面和氛围渲染得就像他所扮演的嬴政和当下的全世界割裂开来了一样——所有人都在哭,只有他是安静的;所有人都笼罩在阴影中,只有他一个人,跪在正当中,被殿外照进来的光洒了满身。
他就那么跪在那里,披着光,沉默地、执着地,孤独地、倔强地,和其他所有人分属了两个世界。
就像已经既定的未来,他终将会走上一条只有他自己才能走上的道路,他的身边没有人,而现下的这些人,都会化作形形色色的魑魅魍魉……
客厅里,三人也都很安静,安安静静地看着画面,像是跟着他一起沉默、生怕弄出大动静会引起画面中的他的注意一般。
小政:“……”
总觉得有点别扭。
虽然也不是没有一起看过《帝秦颂》,甚至那时候还有李斯那个“丢人现眼”的现眼包,看到这儿的时候恨不得涕泗横流、嚎着“我们陛下真的是太苦了啊啊怎么从小就这么苦”什么的——明明那时候该更觉得尴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次,他才格外觉得不自在。
小政也没出声。不想打断三人看剧的氛围,也不想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更不想让他们注意到自己这时候来了,于是脚下一转,无声无息摸去了吧台后,拉开冰箱,拿出一盒白荇他们下午买的小蛋糕,跳上高脚凳,一边跟着看电视,一边吃蛋糕。
客厅中,嬴政看着画面中小政的“演绎”,直到小政身着一袭秦王朝服,头戴冕旒,一步一步登上咸阳宫的长阶,走到那个位置前——
他轻轻触摸着这个位置,长长的冕旒垂珠遮挡了五官和神情,能够看到的,只有那微微抿着的唇角,以及坐下时,已经扯平的唇弧。
他坐下后,终于正面朝向了殿中所有的人,冕旒摇晃间,露出隐在其后的少年脸庞。星眸无波,一丝忐忑与不安的痕迹也找不到,平静而淡漠。
看着这一幕,嬴政眉宇间的始终稍拢的褶皱逐渐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抚平。
年少的他都已经释然了未来会遭到的背叛和困难,又有什么好讳莫如深的呢?
了悟,了悟了。
他轻轻一笑,侧首:“课业完成了?”
吃小蛋糕被抓包的小政:“?”
……早知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