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沈理已然扛不住了,说话时浑身都在发抖,低着头不敢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十几回!
沈耀祖跟何氏听到他赌博的次数,齐齐倒抽一口凉气,互相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没想到,自己时时偏袒,最为重视的二儿子,居然沦为了一名老赌客?
小小年纪,就多次出入赌场,还被他们素来打压的沈瑛当众揭发。
当众丢人不说,他们夫妇俩这些年在沈理身上花的功夫,简直都是白费了啊!
沈耀祖跟何氏两人痛苦得五官扭在一起,脸都变形了。
沈瑛则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沈理今天经过的那家樗蒲场,论地段不算繁华,甚至有点偏僻,不是老赌客的话,怎么可能找到那种地方。
这,就是沈耀祖跟何氏多年培育的结果,眼下沈理这棵树,肉眼可见地长歪了。
“去过十几回,怕是输了不少银子。打下的白条,怕是能将整张脸贴满了。”
沈瑛看了沈理一眼,淡淡说道。
沈耀祖被沈瑛从痛苦和难堪中点醒,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仍跪着的沈理跟前,“快说,你欠下了多少两银子!”
“是……父亲。我,我欠了……”
面对质问,沈理唯唯诺诺,不敢发一言。
“快说!”
沈耀祖气得眼睛都红了,样子看起来有些怕人。
“父亲,我说出来您……您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欠了总共……总共有……四百两。”
沈理把头埋在地上,颤抖在腮帮子答道。
这下不等沈耀祖发作,众族中长辈先炸了窝。
四百两?这么多钱?
这就是沈耀祖、跟何氏眼中的宠儿,沈理干下的好事?
怒火在每个人的心中升腾起来。
“什么?四百两!天可怜见,我的一大家子七口人,每年领到的例钱,总共也不过二百两!”
“骇人听闻,真是骇人听闻。前些年小五爷的孙子,输了一百多两,就被打一顿后撵到了庄子上。今天沈理欠了四百两,决不能轻轻带过了,得重罚。”
“就是。还得好好说道说道,沈理是怎么被教城今天这样的!”
族中长辈纷纷声讨起沈理,有要求严厉处罚的,也有人讽刺起了沈耀祖、何氏的教子无方。
沈耀祖、何氏常年偏袒溺爱沈理等三人,打压沈瑛、沈珙兄弟,其偏心和教子无方,早令族人们看不过眼。更重要的是,二人又治家无术,弄得侯府江河日下,连带他们的生活水平也不断下降。
族人们对此是敢怒不敢言,内心早就积累起了等待喷发的火山。
而今天能有资格坐在这屋的,都是侯府嫡脉,论辈分又至少是沈耀祖的叔伯,说起话自然无所畏惧。
面对长辈们的汹涌声讨,沈理已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手都快撑不住眼看着要摔趴在地上了。
何氏则拿手捂住脸,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何氏心疼四百两的同时,更心疼沈理,因为她明白,沈理这下面对的惩罚,恐怕将十分严厉,而她面对这么多族中老人的指责,又想不出援护的办法。
同样用手捂住脸的还有沈珍,手掌下他的表情已扭曲到极点。
因为沈珍一向爱财如命,吝啬至极,现在沈理赌输了这么多钱,想必得用他娘的钱来贴补,这实际上等同于他吃亏了。
沈耀祖则一言不发,目光看向族中的老人们,其中尽是玩味。
族中老人们不躲不闪,同样抬头看着他,双方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起初沈理爆出四百两银子的欠债时,沈耀祖也感到震怒,可是听完族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