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家,没少和他打交道。程勇为人老实,十分尊重肖平的母亲,也一直把肖平当成程家的少爷看待。
程勇恭敬地给肖平打了个千,才道:“姑奶奶十分想念平少爷,嘱咐我来接平少爷去一趟,见个面,住上两天。”
肖平问:“我母亲身体还好吗?”
程勇道:“还好,就是想念平少爷,偶尔会落泪。”
程勇的话不知不觉触动了肖平的心肠,他看向曾芸芸,问:“芸芸,我想去一趟,你看可以吗?”
程勇这才注意到肖平不远处还站着一人。他忙上去行礼,问:“可是芸小姐?姑奶奶说她也很想念您,嘱咐我接您一起去。”
曾芸芸对肖平点点头,道:“我也想母亲了,正好一起去看看。”
当年,曾芸芸被逐出曾家,随后被肖家收养,无论是肖山,还是肖平的母亲程念,都十分疼爱她,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因此,曾芸芸虽然还没有过门,但是已经开始称呼肖山和程念为“父亲”“母亲”。二十一世纪的曾芸芸占据这具身体后,为避免过多麻烦,也就继承了这些称呼。
肖平去向曾夫子告假,因为曾夫子还睡着,便写了张字条放在他屋内。另外,肖平请熊峰代为转告。熊峰最近待人接物都无比热情,立即爽快地答应了。另外,他还对肖平道:“听说你在文峰书院待过。等你回来,可否给我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若是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就更好了!”
肖平点点头,道:“可以。文峰村就有在书院读书的,改天我可以引你认识他们。”
肖平的外公家在吉水县略偏一点的一个镇上,叫程家镇,距离鉴湖大约十几里地。程家镇上的住户,几乎都姓程。肖平的外公是最大的地主。
一辆牛车已经停在了社学门口的土路上。因为刚刚下过雨,车轱辘上满是泥痕。
程勇带着歉意,道:“平少爷,芸小姐,本来我该带马车来的。只是因为今天府上可能有贵客登门,老爷嘱咐要把马车预备在府内,所以只好委屈你们坐牛车了。”
肖平道:“牛车才好。我记得以前坐你的车,都是牛车。牛车虽慢,但欣赏风景正好。”
二人上了车,直接坐在了车厢里。这个牛车果然十分简陋,只是用竹篾编了一个顶棚罩住车子中间罢了。
下午的阳光从浓密的树荫中洒落,又透过竹篾照进来,只留下星星点点闪动的光。
路虽然有点不平,但是牛车很慢,也不算颠簸。
当拐过一个弯道的时候,牛车稍稍颠了一下,肖平下意识地握住了曾芸芸的手。
路两侧,清幽的树林中偶尔有溪流穿过,发出清脆悦耳的水流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鸟儿雀跃着,变着法地啼叫。看着路边依次闪过的大蓬大蓬的野花,曾芸芸感觉到自己仿佛是在一条时光凝成的山路中穿行一般。
十三岁,正是稚嫩的年龄。两个少年的手握在一起,都白且柔。曾芸芸没有抽出手,倒是程勇一回头,让肖平害羞地松开了手指。
程勇道:“平少爷,我儿子比你还大两三岁,但却远不及你懂事。此前,我求了老爷,老爷准许他在家塾中读书。可是那小子就读了三天,就再也不愿意去了。他说,还是随我干活舒服。可是我呢,不图他能读出什么出息,可最低也要识几个字,出门不至于被人骗。可是他却不听。若是平少爷见到他,帮我劝劝他。你读书多,比我有办法。”
肖平问:“你说的是成哥儿吗?”
程勇对肖平还记得他儿子的名字感到十分高兴,道:“对,就是这小子。多亏您还记得。”
肖平笑道:“小时候我和舅舅的儿子打架,他还护过我。”
不知不觉,牛车来到了一个高处。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