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回一砸手心,恍然道:“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方相争去吧。东厂和锦衣卫都不趟这浑水。”
陆晏和不置可否,静了须臾突然问道:“陛下这几日还歇在那个异域舞娘那里么?”
“没有,陛下这几日都摆驾毓秀宫,召丽妃娘娘侍寝。想来是花天酒地的腻烦了,又想起小家碧玉的好来。”
“丽妃?哪个丽妃?”
冯回忙道:“就是从前的丽嫔,昨日陛下高兴,刚下旨给她升了位份。”
陆晏和蹙眉:“宫中妃位有定数,一共只有四位,怎么能随意晋升。”
“李贵妃不是刚被降为才人么,妃位有空缺,丽妃补上来,也合规矩。”
陆晏和背着手立在窗前,突然扯出个讽刺的笑:“原来的丽嫔和李贵妃,一向交好,如今一升一降,陛下这帝王之术可真是炉火纯青啊。”
那头姜宝瓷吃饱喝足出了杏园回长春宫,一进角门就发觉有异样,院中立着四五个内侍,地上还放着几担东西,小松子正笑着跟那几人说话。
见姜宝瓷回来,小松子赶紧冲她招手,待她走近了,引荐道:“这是我们宫里的宝瓷姑娘。阿姐,这几位是毓秀宫的内侍,来给娘娘送东西的。”
姜宝瓷福身见过礼,听到正殿中传出说笑声,小松子说是听春在里面,姜宝瓷掀帘子走进去,就见听春坐在床前的绣凳上,在跟李才人和王嬷嬷说话。
“听春来了?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讲给我听听。”
“宝瓷姐姐,陛下赏了我们娘娘这么大一株珊瑚,上面还坠着几十颗龙眼大的东珠,耀眼极了,往屋里一摆,蜡烛都不用点。”听春比了个夸张的手势道。
姜宝瓷听了,有些担心地看向李才人,要知道,这样的荣宠,以前都是属于李才人的,如今都归了别人,还是自己昔日要好的姊妹,李才人怕是心里不好受。
不过好在李才人面上并没有异样,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包在帕子里,交给听春:“恭喜丽妹妹了,只是我在禁足,不能去毓秀宫当面道贺,你帮我把这镯子带给她,这是我在闺中时祖母给的,祝她青春永驻、顺遂平安。”
听春捧过镯子道谢:“娘娘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丽娘娘今日差我来,一是近来得了许多赏赐,娘娘都换成了吃穿用度,让我给您送来。二是让我告诉娘娘,你且安心养身子,暂时委屈些日子,丽娘娘现在正得宠,会想办法为娘娘您求情,求陛下放您出去。”
“千万不可。”李才人郑重叮嘱道,“你告诉丽妃,她给我送东西,已经是天大的情分,我决不会忘了她的好处。但她绝不可以再为我求情,陛下这次不单是冲我,而是要打压整个李家,你让她保全自己,千万不可把自己牵扯进来,知道么?有朝一日我出去,在后宫还需要她帮衬呢。”
“好。”听春点点头答应。
因怕引起人注意,听春不敢久待,送下东西就要回去,李才人让姜宝瓷送她。
出了正殿,两人一道往宫门走,听春拉住姜宝瓷的手道:“宝瓷姐姐,丽娘娘还让我捎句话,但我怕李娘娘多心,不知该不该说。李娘娘刚被降为才人,丽娘娘转头就荣升妃位,各宫里都在瞎传,说我们主子是踩着李娘娘的头上位的,丽娘娘很担心,怕因此与长春宫生分了。可我们主子也不知道陛下这些时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还请宝瓷姐姐劝着李娘娘些,可别心里怨着我们。”
姜宝瓷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让丽妃放心,李娘娘不是这样的人。她能在我们落难时雪中送炭,李娘娘就永远记着她的好,又怎么会生分呢。”
望着听春远去的背影,姜宝瓷靠在门框上,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陛下朝秦暮楚,将整个后宫,摆布于股掌之上,后宫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