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菁菁拿了张帕子给他擦汗:“先用膳还是先洗漱?”
“先用膳,一会儿再洗。”
叶菁菁用膳不喜有人在旁边看着,胤禟也跟着她的习惯走,洗了手坐下,一边拌面一边跟自家福晋说外面的事,说到太子爷,他想了想:“我跟太子爷来往少,这次叫上我,我总觉得里头有其他事,就找了个由头推了。”
“我看呐,劝解皇阿玛是假,别有用心是真。”
“怎么说?”
“我猜太子想拿裕亲王逝世做筏子,请上几位老臣和皇阿玛回忆青年岁月,说不准皇阿玛心一软,就把索额图放出来了。”
胤禟停下筷子:“索额图经受的国家大事不少,鳌拜、噶尔丹、沙俄都有他的影子。但是我看也难,以皇阿玛的性子,不是别人劝两句就能罢了的人。”
“事在人为,太子如果能请动几位有分量的老臣,说不定还真能扳回来。索额图对太子来说太重要了,值得太子试一试。”
叶菁菁觉得,如果太子能请动明珠,或者她伯父彭春,或许有点机会。
明珠失势后一直低调做人,但毕竟是跟着康熙走过来的能臣,他说的话康熙肯定会听一听。至于他伯父,病退后一直身体欠佳,去年冬天好险没有撑过来,她伯父亲自来,康熙心软也说不准。
胤禟想着福晋说的话,脑子转得飞快。张英、郭琇、马齐、佟国维、李光地这些有分量的老臣太子肯定请不动。彭春是三哥的岳父,明珠是大哥那边的人,有说动的希望。
“明珠今年六十七了吧,年岁不小了,他是无所谓,但是后代子孙呢?只要太子肯下本钱,也不是没机会说动。”
胤禟撇嘴:“说来说去,爷在太子那儿就是个配菜。”
叶菁菁笑道:“我也是瞎猜,不一定做准。”
吃完一盘凉面,胤禟咕噜噜喝了半碗菜汤,放下:“准不准也无所谓,反正跟咱们没什么干系。”
天儿太热了,裕亲王府停灵也停不了几日,胤禟每日去裕亲王府报到,太子爷也一样。胤禟是真的去报到,太子却是借着出宫的机会拉拢关系,胤禟碰到过几次,越来越肯定自家福晋猜测很对。
太子的动作不仅胤禟看在眼里,其他眼睛不瞎的也都看到了。
裕亲王出殡第二天,康熙病了一场,以明珠为首的几个老臣进宫请安,具体说了什么不知,外面的人只知道太子被训斥,皇上骂他不敬君父,只知索额图,令太子禁足半月,后又从翰林院选了三位德高望重的老翰林教太子读书。
明珠等人也没落好,康熙再生气,到底年事已高,只训斥了两句就叫他们归家。
须发皆白,垂垂老矣的明珠被次子纳兰揆叙接回去,纳兰揆叙轻叹:“阿玛,您这又是何苦来哉。”
明珠抿着嘴,半晌才叹道:“我老了,皇上也老了,早不是当年那个自信有容人之量的皇帝了。揆叙,外放吧,太子那边说好了,会给你选个好去处。”
“儿子听阿玛的。”
在京郊田庄的彭春睡醒午觉起来,大管家从京城过来,走到老爷子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幸好老爷没去,要不然,吃挂落的就是咱们了。”
三皇子原来偏向太子,这一两年太子不太好,两边关系慢慢淡了,这次太子说动三皇子当说客,彭春却没给面子,借病重之由到京郊庄子里养身体,避开了。
彭春抿了抿嘴,下巴上的胡须微微翘起来:“明珠,索额图,他们的时代彻底过去了哦。”
大管家扶着老爷子慢慢走动着,彭春轻咳一声:“菁菁那孩子除了吃喝之外就喜欢置办田庄,我依稀记得咱们家附近还有一处庄子?”
大管家点头:“是有个庄子,靠着山,一半是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