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笑了下:“你看着安排吧。”
陈御史愁得啊,那叫一个食不知味。点心是甜的还是咸的都没能尝出来。
等到退出御书房,周围也没什么宫人跟着时,陈御史走到文盛安身边,压低声音:“文尚书,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啊。”
文盛安道:“陛下觉得这合规矩,你觉得呢?”
陈御史一噎,依旧不赞同:“陛下对娘娘,恩宠太过了。御书房是何等重地啊。”
文盛安道:“皇后娘娘在御书房,言行间并无一丝僭越之处。”
文盛安与陈御史交情一般,丢下这句话,拱手一礼,上了自家马车。
一旁的崔明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上马车,陈御史见状,赶紧也跟着钻了上去。
崔明吹胡子瞪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陈御史:“你跟过来干嘛。”
陈御史只是性格正直,行事板正,人却不傻:“你和文尚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崔明也没想瞒着,主要是方才没找着机会说。他将上回的事情也一并说了:“上回可以说是巧合,这回呢?”
陈御史眉心紧蹙:“难道就这么纵容着?皇后娘娘在御书房侃侃而谈的样子,你没看到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崔明无语:“……皇后娘娘在御书房侃侃而谈,都谈的是谁?”
陈御史嘴巴微张,突然反应过来了。
皇后娘娘在御书房里,除了与陛下说话外,其余时候都是在与他说话啊。言谈间不乏对他的赞誉和欣赏。
“你的意思是,娘娘在向我示好?”
崔明拍了拍陈御史的肩膀:“不错。以皇后娘娘的性子,极有可能是先礼后兵。”
身为一众御史头头的陈御史:“……”
要是他带着手底下的御史一起弹劾皇后娘娘,确实会折损皇后娘娘的脸面。所以皇后娘娘这是在未雨绸缪,暗示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崔明道:“眼下,陛下让皇后娘娘出现在御书房里旁听,只是想加深皇后娘娘在朝臣心中的份量,你别急切。”
陈御史意味深长:“你也说了,这只是眼下。”
在御书房里听政,这只是个开始罢了。
崔明反问:“那你能如何?”
但凡陛下现在有个亲生儿子,陛下都不会将精力花在培养皇后娘娘身上。
当陛下开始培养皇后娘娘以后,她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就已经超出了妻子和皇后这两重身份。
过继过来的宗室子,是朝廷的继承人,是江山的继承人。
而皇后娘娘,更像是陛下为自己选中的,可以延续他的政治理念的继承人。
崔明正是想到了景元帝的这层心意,才没有站出来唱反调。
公开唱反调,既得罪了陛下,又得罪了皇后。
陛下性情宽仁,对他们这些老臣也素来优待,估计训斥两句就过去了。皇后娘娘的话……他们这些老臣,和皇后娘娘可没什么情分啊。
崔明用帕子擦擦汗:“反正你回去再想想吧。”
陈御史不知是不是也和崔明想到了一处,没有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提高声音,对外面的车夫道:“前面左拐,到了都察院停一下。”
当天下午,霍皇后留在御书房旁听的消息就传遍了各部衙门。
吏部沉默,刑部沉默。
陆杭所在的礼部沉默。
六部衙门一下子哑了三部。
户部、工部瞧见这架势,立刻也跟上了他们的步伐,将下属们压得服服帖帖。
有心浑水摸鱼,也跟着发表一些看法的兵部尚书柳国公:“……”
他要是站出来发声,那就不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