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气不大,就算拿着枕头打人,嵇照康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感,反而是她自己,打了没会儿便累了,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发热而泛着点红。
“好没意思。”她嘟着嘴说,“照云,你还是同从前一样,让我有些成就感吧。”
嵇照康闻言一僵。
他知道现在他还是嵇照云,哪怕找了借口去解释那些性格差别,那也只是用纸勉强糊住了漏洞,坚持不住太久。
为了避免露馅太早,他还是要时不时扮一下‘嵇照云’。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毕竟他作为兄嫂爱情的见证者,有些过于清楚那些甜蜜了。
他沉默着,陆咬枝的神色已经从期待转为了失望,她想起刚不久结束的谈话,觉得或许有些太过为难现在的‘嵇照云’了,因此预备找个话把眼前的尴尬遮掩过去。
就在此时,‘嵇照云’身子往后一躺,好似胸口中箭,他并无甚感情:“好疼,枝枝,我求饶了,我知道错了。”
陆咬枝知道他有些勉强,但还愿意这般配合自己,便笑了起来。
她手臂撑着床榻,膝盖抵在床板上,爬了过去,青丝垂落,拂在嵇照康的肩窝里,送来阵阵清香。
陆咬枝柔软的唇碰在了嵇照康的颊侧,就在那颗泪痣下:“照云,你真好。”
嵇照康的长睫颤了颤,眼眸微动,能看到烛光温柔抚过陆咬枝的侧脸,莹润出圣洁的光晕来。
嵇照康慢慢把眼眸转动回去,好似这个脸颊吻并未有什么,只是那喉结到底止不住滚了滚。
那天晚上回去,嵇照康把那个梦做完整了。
白绫曼垂,棺椁黑沉,三柱香前的乌木牌位漆黑,只有朱色的名字血红无比。
蒲团上都是水,他仍觉不够,大掌捞起一痕细腰,收紧掌心,握着。结实的肌腹贴过曼妙的曲线,他侧过头,从背后咬着那小巧的耳垂。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声声震动。
嵇照康声音低哑道:“我是谁?小嫂嫂,我是谁?”
青丝无力的在地板上蜿蜒,顺着青丝望去,是供桌,供桌上有一个乌木牌位,上面刻的不是‘嵇照康’,而是‘嵇照云’。
嵇照康抬眸,看着那三个字,仿佛看到了兄长的名字。
他五指张开,拢住细弱的腰身,狠狠一掐,陆咬枝呜咽的一声,哭了出来:“是照康。”
是照康。
是弟弟。
是本该成为小叔子的人。
嵇照康蓦地睁开眼。
此时天光未明,尚在寅时,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从迷信来说,此时阳气未上浮,阴气还在下沉,因此鬼门未关,若在野地里走,兴许能看到百鬼夜行。
嵇照康再睡不着,点起蜡烛,换上干净的衣物,提灯走出了星河苑。
他原本是预备白天亲自去青璧山谢罪的,毕竟那里埋着兄长的骨灰,而星河苑里供着的只是个牌位,那上头刻着的还是他的名字,跪了也没有意义。
可是现在看来,是等不及了,他迫切要和兄长说说心里话。
城门未开,嵇照康出不了城,只能将就着在牌位前跪了下来。
除了黑漆漆的棺椁与白惨惨的绫缎,这里与梦中一模一样。
嵇照康跪在蒲团上,可以借着这里,一点点勾勒出他在梦中是如何陆咬枝意乱情迷的。
当真是乱了,胆子大了,当时稍微一想,都恨不得在嵇照云坟前跪满十二个时辰的场景,现
在却可以在牌位前,肆无忌惮地畅想了。
嵇照康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喉咙里轻呵出声。
他抬起眼眸,目光并未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