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忘。”
沈周宁哧了一声,风花雪月,月下调情,正是氛围好的时候,他还能满脑子的俗物。
“上次给你的银子花完了?”
“银子这东西自然只有不够的,哪有花不完的?”
沈周宁上下打量了几眼,看着他发上簪子,手上扳指一个不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养你竟这般贵,我怎么感觉快要养不起了?”
齐慕清默默用袖子盖住扳指,果然下一刻沈周宁道:“回去自己去账房支,账面上有的你尽管取用。”
她来此求学银票带了大几千两,还不算其他值钱的摆件玉器,尽够花用了。
见她竟这般大方,齐慕清诧异了一瞬,“娘子这般信任我?”
沈周宁坐正了身子,朝着男子身旁挪动了些,拉过他的手道:“寻常人我自然不会如此相待,但你是我的人,帮了我许多,喜欢银子想必也是因为先前吃了不少苦头,我既有,自然尽可允了你。”
女子眉目清正,眼里尚有怜惜,她始终记得他最初提出的要求不过是日日都能吃饱吃好。
齐慕清垂眸,他买的这些外物只是遮掩,方便他讨要银钱,但她这般信任却他心里动容。
在这陌生异世里能够遇上这样一个鲜活良善之人实在是不可多得。
在崇文县这些日子远离尘嚣,他睡的一日比一日好,甚至有些时候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随着一道消息传来,齐慕清却再也难以淡定。
这天,他独自离开府中去见先前买下的人,这些人拿了他的银子开路,在县城四处蛰伏了起来。
有的混入酒肆当了店小二,有的跟着倒夜香的老汉认了干亲,散布在县城四周。
这一个月来,他们常递些小道消息进府,这是第一次传消息要亲自见他说有他感兴趣的事,齐慕清决定去见一见。
他戴着长帏帽遮住了身型,在源来酒楼见了人。
过来的是他选中的管事,一个叫顾良人的妇人,曾在富贵人家做过管事,也知道些市井之事。
来人一见到他就堆起笑来,利落的行了礼,“郎君总算是肯出来一见了。”
齐慕清皱了皱眉,直言道:“你说有什么大消息非得我亲自来?”
这一月来,齐慕清虽然没有明确指向要哪方面的消息,但对于官府的消息明显更看重,从消息传递就能查出。
顾良人是举家被卖,如今孩子还在牙行里,自然要想办法,如今拿到关键消息,她定然是要运作一番的。
“郎君,这消息若是有用,可否请郎君买下我女儿?”她跪在地上,心里也是发毛。
她是打听消息的,对于主家的消息自然也没放过,她知道这样尊贵的人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吃醋了兜着走,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试。
“你女儿?”
“我女儿还在牙行,她聪明还会识字,娘子买下她定然有用的。”
齐慕清并没应下,只道:“先说说你的消息。”
“郎君且稍等。”她神情一震,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七日前,倒夜香的线人在县令府上探到有大人物会途径崇文,这处酒楼沿街,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正好能见着人。
正午时分,齐慕清显示见着一队官兵开路,百姓们跪在道路旁全都噤若寒蝉,县令徒步在马车旁跟着,显得格外拘谨,而那驾马车奢华,后头甚至跟着禁军,很是不凡。
看到那人的瞬间,齐慕清就握紧了拳头。
五皇子驾临崇文县,整个县的学子全都沸腾了起来,有人亲眼看到五殿下扶起病弱老者,请人延医就药,还有人说五殿下是为了给百姓推广农具而来,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