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知道是兰序转交到她的手里的。这是葡萄的第一想法。
她上次只是偷偷在大堂上偷看了兰序一眼,青年便是意欲罚她抄写了好几页三字经。
小姑娘将揣在身上揣了一路的信函放在案桌上,可是她刚刚放下,便是觉得有些不对。
那么多人都看到白鹰将信放落在她的手上,对方一旦细究起来不一样还是知道这是兰序转交给她的?说到底,她就不应该伸出双手接过那封信,都怪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接了。
宽敞的厢房里此时只有葡萄一个人。柏香在打扫完厢房后,便带着几个丫鬟去准备厢房后方的温泉汤池准备稍后的沐浴事宜。这不仅是为她准备,也是为谢楼准备。因为他们今晚会歇在同一间房上。
思至此处,小姑娘的耳垂透着几分羞耻的红意。在雷霆寨一行人的眼里,她和青年是刚刚成亲不过三月的新婚夫妻,正常夫妻出门在外哪有分房睡的。自然是要睡在同一间房,同一张榻上。今晚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但葡萄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他想睡她便是睡,她也不会拒绝。
她是他的姬妾,姬妾与主君之间亲热、交吻,甚至共度春宵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葡萄早在成为对方姬妾的第一天就准备好了。
比起这个,小姑娘更在意眼前这封信函。葡萄看着自己特意规整放在案桌上的那封信函,抬手便是想要调整,只是指尖刚刚触碰到,屋外便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葡萄连忙收回手,在对方即将推开门之前,便是匆忙躺在了离案桌最近的一张太妃椅上假装假寐。明明也没有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脏狂跳,心底深处升起了一阵强烈的心虚感。
她明明都不曾成婚过,可是此时此刻竟然莫名有种背着相公偷.情的心虚感。
可是青年也不是她的相公啊,兰序更不是她的情-夫,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不给小姑娘调整心态的机会,厢房的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冷风灌入,刹那之间便是将屋内的暖意冲淡了好几分。
葡萄张开眼睛,仿若是假寐中刚刚醒来,她抬起双眸望向房门口长身玉立的青年,"您、您回来啦。”“嗯。"青年淡声回应。
葡萄连忙从太妃椅上起身,在这暴风雪天里,对方依旧穿得单薄,他甚至连狐裘都没有披戴。洁白的雪霜落在青年的双肩上,葡萄踮起脚尖,如同每一个姬妾恭迎着自己的主君,柔若无骨的双手为他扫去肩膀堆积的雪霜。
"您不在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呢。"葡萄说道。话音刚落,她便是接着说道,"是是突然收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就是突然掉下来了。一只飞鹰带过来的。”
言下之意,她什么都不知道。
葡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心里那阵还未压下去的心虚感莫名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强烈。青年那双漂亮的凤眸就在此时落在她的身上,黑暗的瞳仁犹如一面漆黑的镜子窥见出了她的内心。葡萄的手指都不由紧张的瑟缩,可是下一刻,对方却是别开了目光。
葡萄一怔,忍不住问道,"您.....您不看一眼吗?"搞得她惶恐紧张许久的信函,在他眼里仿佛根本不重要。
对方似是听到了她的话,目光随之拂过案桌上的那封信,只是一眼便别开了目光,兴致缺缺。葡萄见状连忙补充,“...这封信好像还挺急的。”如若不急,兰序是不会派他的白鹰传信的。何况白鹰能飞到这里,他们之间肯定是商定过了。可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青年,也不知是不是暴风雪的关系,浑身带着冷意,俊美的眉眼之间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冷意。
即使听到了她的话,对方的眉眼依旧淡淡的,提不起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