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情绪退了大半,确认周述北还没过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
“简黎!你现在马上回来!我要跟你爸离婚!”张文秀尖鸣的声音落进耳朵,背景还有简云杰的哭声,“姐姐,你快回来,妈妈要走。”
张文秀也不管她回没回答,将发生的事一股脑倒进她耳朵,“中午吃了饭就不见人,不知道眼准去喝酒打麻将了,结果输了钱,回来我问了他一句他就开始对我拳脚相加,还说我不该问,那都是他挣的
钱,他挣的钱,别的男人有车有房,他什么都没有,一辈子待在这个镇上,我当初嫁给他真是瞎了眼了,当年我就想跟他离婚,要不是看在你还小,离婚了你没妈可怜,我根本不会忍他这么多年。"
“你现在赶紧回来,把我和小杰部接走,他自以为他厉害,让他一个人去过吧,我看哪个女的看得上他。”张文秀说,“我眼你说,你在学校不准谈恋爱,要谈也得给我找个条件好的,有车有房的,别
学你妈,一辈子窝在这个鬼地方,一年到头穿不上件新衣服。"
"我说这么多你听到没有?"张文秀说,用简黎最熟悉的命令威胁的语气。
简黎放在暖手宝里的手出了汗,她没舍得在小熊脸上擦,从包里拿出纸巾,她一只手拿得很困难,左手稍微用力就痛。她声音很轻很淡,"我不会回来,离不离婚是你们的事,我不想管。"
“简黎!”张文秀显然没想到她是这种态度,“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你就这么不管不顾我们了?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养你长大,你现在全部都忘了?!”“就当是。”简黎垂眼,擦拭着掌心的汗。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不该生你,该把你掐死,摔死!”
简黎动作顿住,“你没掐过吗?没摔过吗?”
"我什么时候摔过你了?!"
比起被记住是怎么被对待,张文秀完全不记得的样子更如一把利刃,穿过时间和距离,刺进简黎心窝。
也是,她又不是被害者。
她怎么会记得。
简黎自嘲地笑了下,“随便吧,你们的事我不想管。”
说完,不给张文秀再说话的机会,径直挂断电话,很快,那边又打过来,简黎直接摁了关机。耳边终于清静,她站在烟火和欢声笑语中,像被光影忘记带走,没人在意,没人记得。烧烤摊前,一个小孩开心从老板手里接过豆干,递给身边的妈妈,“妈妈吃第一口,爸爸吃第二口。”夫妻俩相视一笑,“谢谢勇勇。”
一家三口手牵手离开,路灯洒在他们身上,温馨和睦。
"坐这儿干什么?"
熟悉声音落进耳朵,简黎抬头,周述北撑着伞,踩着地上几何图形的光线走近,挡住不知何时开始下的雨。
简黎从用来阻拦车辆进出的石墩起来,“没事。”她很轻的笑了下,揭过这个话题,“你想吃什么?”周述北薄唇扯了扯,倒也没多问,下巴微抬,“烧烤,好久没吃了。”简黎“啊”了声,“烧烤?”
“嗯。”周述北应,“你不吃?”
“没有。”简黎否认。
烧烤摊老板是对夫妻,面容被炭火熏得颜色很深,一人手里一个钳子,动作利索的刷油,倒调料。
路边摆了几张折叠桌,三张桌子挤在一个雨伞下,前一桌人刚好离开,简黎换了两根凳子坐下,用纸巾擦拭桌上的油。“要辣椒吗?”老板问。“要,中辣。”周述北又加了句,“豆干不剪。”
点完菜,周述北到她左侧坐下,凳子是矮凳,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只得敞开,后背靠椅子,低头摁手机。
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简黎不好盯着他看,只得将目光看向街对面药房,默读门口漆动的红字。旁边桌是三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