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邀扬手打断他,“朕能行。”
做明君的人岂敢说累,他转了转脚踝,努力直起岁月压垮的脊背,视死如归的迈了出去。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
还有十阶,九阶,八七六五四...
终于,他抱住圆滚滚的廊柱,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豆大的汗顺着脸颊滴下。
一滴,两滴。
谢邀看到,汗是黑的。
“......”
两个太监一路摇着扇子,这会儿得吴公公示意,扇子摇得愈发使劲,呼呼呼的风声传出去老远,但皇上似乎没什么反应,两人拿捏不准,偷偷看吴公公。
得吴公公摇头后,两人放慢了速度。
“德贵...”谢邀捏着吴德贵递来的手帕,没敢往脸上放,“朕的脸脏了吗?”
“红似晚霞,貌比潘安...”
骗鬼呢。
就他满脸褶子,笑起来像乌龟壳,哪儿比得过风流倜傥的潘安,不过得这两句称赞,谢邀心情好了不少,“德贵,你老实告诉朕,你私下是不是偷偷读书了?”
拍马屁比昨日强了呀。
“奴才不识字。”吴德贵平静道。
两人若无其事的闲聊着,几米外,目睹谢邀拾阶而上的景公公惊呆了,难以相信皇上一口气爬了三十多石阶,若非不合时宜,想揉揉眼。
与身侧的胡公公交换个眼神。
皇上,还是不肯服老啊。
不知皇上何时注意到他们,撩了撩衣袍,稍微挪了挪膝盖,自皇上出现他们就跪着了,上了年纪,跪一会儿就膝盖就发麻,不动动,龙前要失仪的呀。
谢邀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没有发难,若是以前,谁告诉他人老了体力不好瞌睡少,他会嗤之以鼻,如今深有体会。
老人何苦为难老人,缓过劲儿来,他交代吴德贵,“给胡公公他们也送瓶黑发膏吧。”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流的汗是黑的。
“是。”
胡公公他们听到这话,连磕了三个响头,“谢主隆恩。”
因为柔妃的事,谢邀不想与他们多说什么,他去监栏院不是什么秘密,同为服侍皇祖父多年的老人,收到消息他们自然会来。
没料到来得如此快。
谢邀问他们,“画像找着了?”
几人吞吞吐吐,“没有。”
是没找着还是没有找,谢邀没有追问,冷喝,“那还不快去找!”
“是。”
来回折腾大半个时辰,谢邀这会儿饥肠辘辘,吩咐传膳后就进了养心殿。
待他洗漱更衣出来,看景公公站在门口,踌躇不决,他兀自端起莲子银耳羹品尝。
许是见无人理会他,景公公佝着背,隔着门槛说道,“老奴们寻找多日也没找到元皇后的画像,来的路上,老奴突然想起,贤妃曾问过老奴元皇后的事儿,画像会不会是贤妃拿去了?”
“......”
磨磨唧唧留到最后就为说这个?真当他老糊涂了呢。
这话表面引他怀疑贤妃,实则想让他去翠微宫看贤妃,贤妃是元皇后娘家的侄孙女,眉眼有几分元皇后年轻时的样子,皇祖父去过两次,不会宠幸贤妃有了身孕吧?
色令智昏!谢邀愤怒的捶自己脑门。
景公公和吴德贵:“......”
皇上打自己作甚?
景公公心头不安,“皇上...”
谢邀怒目圆瞪,“贤妃让你来的?”
后宫阴私多,妃子们为了往上爬,不折手段的争宠,有些怕引来暗算,怀孕初不敢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