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了顶轿子送他出宫,罗福实再次跪拜,“谢皇上体恤。”
“年纪大了好生保重身体。”
进宫有个闪失,他是要背骂名的。
罗福实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觉今日的皇上怪虽怪,但格外好说话,坐上轿子,问轿外领路的宫人,“皇上身体可有大碍?”
“皇上福泽深厚,自是无碍。”
罗福实心情复杂。
罗福实走后,谢邀摒退了宫人,继续找传位诏书,其实刚刚他是想问问罗福实的,又怕他火眼金睛看出什么,忍着没问,皇祖父常去的就几个宫殿,总能找到的。
这一找就是半个时辰,谢邀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腿也不听使唤。
回寝宫时,问吴德贵,“朕没病吧?”
这身子骨瞧着康健,用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呀。
吴德贵一怔,从善如流,“皇上你乃龙体,如何会有病?”
说着,谨慎地补充了句,“皇上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谢邀揉了揉酸疼的腰,“罢了,让太医瞧了后再说吧。”
谢武帝年事渐高,宫里的太医亦全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四个太医轮流给谢邀把脉,然后问谢邀昨个儿午膳晚膳吃的什么。
谢邀警铃大作,“朕有病?”
太医们跪了一地,“微臣妄言,请皇上恕罪。”
谢邀叹气,“怎么就没病呢?”
皇家男儿命太长不是什么好事,瞧太子已近四十都没盼到皇位呢,而他自己也不知猴年马月能即位。
“哎...”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倒是有个说话手哆嗦的太医继续追问,“皇上还记得昨日晚膳的菜品吗?”
谢邀想了想,“金钱鱼肚,菌菇烧鸡,八宝鸭,怀胎桂鱼,琵琶大虾,龙井竹荪汤...”
太医又问,“前天的呢?”
“如意春笋,三丝扒鱼翅,荷叶鸡,香酥排骨...”
“前前一天的呢?”
“芝麻鸡,虎皮肉,芙蓉鸭,莲蓬豌豆...”
“前前前一天的呢?”
“......”把他当什么呢?谢邀拉长脸,“朕每日吃什么还得知会你们不成?”
“微臣不敢。”
一张张皱纹横生的脸看得谢邀无甚心情,摆手,“无事就退下吧。”
他还得找传位诏书呢,勤政殿找过了,没有,再就是书房了,书房的书堆积如山,他一本一本的翻,翻了整整两天,除了几位皇后的画像,心血来潮写的诗词,传位诏书的影儿都没见着。
得问问那几个常年服侍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