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县县令先是狐疑的将视线重新移回了溪边蹲着的那道身影上,复又看了一眼脸色涨红的刘捕快,这才慢吞吞的张嘴问道:“什么错了?”
“亡者的死因错了。”林安宁头也不抬的伸出手,顺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找到了亡者的嘴部,手指微微用力就将其掰了开:“亡者口中及鼻中并未见明显泥污,腹部没有隆起,明显与刘捕快所说的溺亡死状不相符。”
“那……那就是因为头部砸到水下石块当场死亡的!总之都是意外身亡,又有甚区别?”刘捕快有些气急败坏的辩解着,同时用力的瞪圆了双眼,试图用自身的威势震慑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娃子。
“哦?”只可惜,林安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听到这话更是用手指向了亡者的面部:“伤处血肉没有出血反应,应为死后造成的。对此……刘捕快又作何解释?”
说到这,她终于肯扬起了头,看向了已经被问到失语了的刘捕快,甚至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挑了挑眉。
按照对方的说法,既然是先淹死的,那亡者理应出现溺亡的特征,若是先撞死的,为何面部的伤口又会呈现出死后伤的形态呢?
刘捕快是嘴巴张了又闭上,最终咬牙切齿的一跺脚:“那林仵作倒是说说,这人是怎么死的?”
他才刚来到永嘉县县衙做这个捕快没多久,结果就在县令跟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面子上自然是不大好看的。他自诩年岁稍长经验丰富,也是不大相信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竟真的会验尸,所以质问起来是半点也不心虚。
林安宁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问话,只是用手将亡者的下巴向上顶起,使其一截不算长的脖子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脖颈处有淤痕,为生前伤,再加上喉骨断裂……县令大人,亡者应是被人扼住颈部窒息而亡的。”她说着,顺势把手下移,毫不犹豫的一把扯开了死者所着的长袍前襟!
“哎呀!”
“啊!”
几乎同一时间的岸上,几个小媳妇大婶子均发出了不大好意思的、羞答答的轻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