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道。
她自从身子大好了便会找些事情做,这次宫宴的膳食单子就是她费了十余天的功夫亲自拟的。大到菜品羹汤、小到糕饼点心,就连装饰用的配菜都是她仔细斟酌考量过的。
不然,明欢总觉得心里空空得难受。
“都送去了,平喜前日就送去了。”春李笑着道。
“那便好。”明欢最终选了支玉兔状的玉钗交由春李为她戴上。
镜中美人笑意盈盈,好颜色风华绝代。
*
宫宴设在盛平宫。琉璃瓦顶笼着清冷月色,屋檐飞龙活灵活现。
殿内温暖如春,酒香四溢。明执坐在上头,看着底下觥筹交错,个个都笑红了脸。
他目光扫视一周,并未见到她的身影。明执淡漠地瞥了眼那个身着锦衣的男子皱眉,他在,明欢许是不会来了。
“昭阳公主怕是不会来了。”
“是啊,听说公主当日吐了血呢……”
“瞧着人模狗样的,却也是寡情薄意之辈。”
“就是,公主貌美又心善,什么样的好儿郎没有?依我看,咱们可要为公主殿下跳出火坑喝杯酒庆祝呢!”
席间的闺秀们小声议论,却是无一人说明欢的不是。她素来和顺,受宠也没什么架子,是以人缘极好,众人都站在她那边。
殿门忽地被人推开,风雪贯入。
只见一名穿着月白色堆银花斗篷的女子伴着冷风细雪而来。灯华落了满身,更衬得肌肤莹润,皎若云中月。她甫一踏入殿内,嘈杂的寒暄声立刻低了几分,众人不由自主地朝她望去,竟觉得她美得好似不是真人。
明欢盈盈浅笑着行至殿中,也没跪,连膝盖都没弯一下:“昭阳来迟了,还望皇兄恕罪。”
明执见她来,黑眸涌上笑意:“口口声声让朕恕罪,你却没有认罪的样子。”
“皇兄又舍不得真的罚。”明欢双手捧过春李手中的盒子,笑着道:“昭阳祝皇兄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善将贺礼接过呈了上去,众人都盯着那盒子想瞧瞧明欢会送什么珍贵物件。
明执拿着锦盒,葱白似的手挑起盖子。他看着盒中玉色的小玩意儿,无奈地笑着摇头:“倒是可惜了这块好玉。”
众人闻言更觉得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明执。只见他拿出一个好似人形的玉娃娃,表面坑洼不甚光滑,瞧着有几分滑稽。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万寿节送这么个小玩意岂不难看?
明执轻轻摩挲着上头每一处粗糙的刻痕忍不住笑,这小人粗制滥造得可爱。
“朕很喜欢。”他说罢,并未将东西放回去,而是攥在手中把玩。
大臣臣妇们对视一眼,心道只有昭阳公主最得圣心,可惜那江家是个不识货的瞎子。思及此处,心思活泛的已经盘算起来。
一名身着鹅黄宫妆的女子笑着朝她招招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十六妹妹,坐这!”
明欢排行十六,是宫中最小的孩子。先皇自有了她以后,再无所出。
“十姐!”明欢唤了一声,由着春李解下斗篷。
说话的人是襄平公主明菀,排行第十,与明显一母同胞。一众姐妹中,明欢与她感情最好。前些日子在病中,也只有明菀来看过她。
明欢正有过去,只闻得上头传来一个声音:“昭阳,坐到朕身边来。”
明菀闻言笑着道:“十六妹妹快过去罢,皇兄叫你呢。”
“那我等会儿再过来跟十姐说话。”明欢说着,抬步往明执身边去了。
江尧白神色落寞,木偶似的扯了扯唇角。她自从踏入殿中,便再未看过他一眼。
众大臣平日里表面虽有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