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明欢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不止,“皇兄我怕,我怕你也不要我了……”
怀中少女猫儿似的呜咽痛哭,明执任由她抱着,抬手命跟随之人尽数退下。
四周空空无人,他抚了抚她的发髻轻声哄着:“怎会不要你?我巴不得你永远在我身边。”
“皇兄。”明欢哽咽抬头,“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疼我吗?”
“会比以前更疼。”明执低下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阿欢,不光是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了啊。”
明欢止了哭声,觉得他眼中的灼热有些烫人。
她莫名觉得,皇兄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夜空如墨,新月如钩。窗外皎洁的雪映得屋内发亮。
明欢蜷在床上抱着膝盖,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忽地听见门响,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近。
“云姑姑……”这脚步声她听了十几年,已是刻在骨头里的熟悉。每个夜晚她都会来上几趟,看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
云氏走了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哄婴孩入睡一般:“殿下,无论发生什么,您都是我们的殿下。”
明欢翻了个身,拍拍身侧让云氏上榻:“今日乳娘陪我睡罢。”
“乳娘”是她幼时对云氏的称呼,大了以后便换成了“姑姑”。
云氏听了心中一软,倚着床头将小姑娘搂在怀中:“囡囡不怕。”
云氏是平江人,说得一口好听的吴侬软语。轻风细雨,抚平了明欢的愁绪。
“乳娘,您见过我母妃吗?”
“见过。”云氏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见着那样好看的女子。她温柔和煦,从未见她大声说过话。太妃与先皇,是我见过最恩爱的一对夫妻。”
“囡囡你是先皇最后一个孩子。自你母妃去了以后,这宫中再无龙子龙女降生。”
明欢点头,她从不怀疑父皇对母妃的爱意。父皇病入膏肓时,她曾不止一次地听见他唤“念念”。
那是母妃的小字,听说是父皇给取的。
“那乳娘知道我……生父是谁吗?”明欢并无他想,也不会去寻他,她只是想知道是谁。
是父皇将她养大,她心目中的父亲便只有他一人。
云氏顿了顿,缓缓摇头:“不知,我入宫时,殿下的母妃就已经入宫了。”
明欢闻言也不再追问,眼皮逐渐沉重。
若是醒来以后能回到从前什么都未发生时就好了……
*
太阳初升,明欢还未醒,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院中一片嘈杂。
“十六妹妹!”门外传来仓促急声,听着声音好似是明菀。
明欢睁开眼,春李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襄平公主想见您。”她停顿一下,担忧道,“不会是来求您给四王爷求情的吧?”
“应当不会的,十姐知道分寸。昨日我将话说得明白。”
明欢想了想,让她将明菀请进来。
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身影风风火火地跑到她面前,哭着跪下:“请十六妹妹救救江公子吧!”
“江公子?”明欢愣了愣,连忙扶起明菀,“十姐有话慢慢说。”
“江家参与谋逆,皇兄判了诛九族,春后斩立决。”明菀哭着道,“我自知哥哥罪有应得,也不想为难妹妹,可江公子他怎么可能会参与谋逆?”
江尧白是她年幼时就放在心上的人,可他一心喜欢朝阳般的明欢,眼中也只有她。明菀自知自己碎星一颗不配与太阳相较,她以为今生能看着他幸福平安便好,却不想发生了这种事。
风光霁月的人怎会同流合污?他被家中连累实属无奈。
明欢的手骤然收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