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哥吩咐你做什么?”
春花道:“看到族长夫人或者她的儿媳手下将夫人拦下,就即刻去茶寮找他。”
姜竞霜早猜到了谢羯今日设了局,问过春花后,才算是确定了下来,她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起身换衣,春花怯懦地上来帮她,姜竞霜倒也没有拒绝。
她手里没有得用的人,现在也累得慌,需要人伺候她,所以且用着吧。
姜竞霜穿好衣衫后,去见谢羯,谢羯没有进新布置好的厢房,而是站在寝室门口看飘进廊檐下的雨水,转头就见姜竞霜冷静自持地站在那儿,冰冰凉凉地看着他。
他也没什么愧疚,只是取了瓶药递给姜竞霜,姜竞霜不客气地收下了,进得屋去,当着谢羯的面用棉球拈了药水,细细地擦着手腕上破损的肌肤。
谢羯耐心地在旁看着。
姜竞霜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谢羯能这么耐心地一直等着她,而不是先去料理外头那一家子,必然是知道她生了气,也知道她因何生气,并且为此愿意对她作出相应的补偿。
但相对地,谢羯也没有主动向她道歉,说些懊恼忏悔的话,可见在他看来,这仍旧是一场交易。
既然是能清算干净的交易,姜竞霜再摆脸色发脾气就没有意义了,因为谢羯根本不在乎她的心情,他一直把她当作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用银钱就弥补的那类人。
姜竞霜意兴阑珊地放下棉球,道:“这件事,我能参与多少?你需要谢老族长遭到什么样的打击?”
谢羯喜欢她的眼力见和痛快:“我不想他们见官,在钱财上你想挖多少就挖多少。”
这句话也就意味着更多的事情就不是姜竞霜该知道的了。
不知道谢羯和谢老族长一家有什么仇什么怨确实是件憾事,但姜竞霜也深谙知道得越多越危险的道理,因此聪明地不多问,只是道:“有件事关系我自身,我要与你讨个口信,家里那一百多亩良田到底能不能归我。”
谢羯道:“必然是归你的。”
姜竞霜这才有点满意,她颔首,把药瓶还了回去:“多谢你的药。”
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姜竞霜自以为送客的意思很明确了,但谢羯不仅没走,反而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有意无意地绕着她的伤处周围摩挲。
“今晚让你受惊了。”
她最心神不定的时候,谢羯没有安慰她,此刻她心情平复,又眼见地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他才这般装腔作势地问了她一句,姜竞霜并不觉得这是关心,反而更像是调情。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姜竞霜抽回了手,冷冷笑道:“我受了大惊,实在疲累得很,恕不能奉陪。”
谢羯受了冷落,也不气,只缓缓道:“我安排了暗卫,若你果真危险,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他深情款款道:“你还要做我孩子的阿娘,我必不会叫你香消玉殒。”
姜竞霜看他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恶心,折过身,作势困得眼都睁不开了:“我确实困得不行,不能再陪聊,大伯哥请回吧。”
被姜竞霜拒了两回,谢羯倒也不恼,他将药瓶留下,撑起桐油纸伞,走进了雨幕中,姜竞霜站在窗后,默默地看他远去,半晌方才折身到桌边吹熄了蜡烛。
次日,姜竞霜便没能起身,她昨晚淋了好大的雨,又受了惊吓,半夜就开始发起热来,偏生春花已被她赶跑,竟然没有人发现,直到快出殡了,春花见她还没露脸这才急急地找了过来。
姜竞霜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起来的力气,她觉得这样也好,昨晚那么一闹,她本也没什么精力去与谢家人虚与委蛇,不如就不去了。
春花得了她的答复,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