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又是抻衽,徘徊好一阵子才壮着胆子去推门。
“婵儿妹妹。”
布局淡雅的雅室内,竖立着千山暮雪红梅傲枝绽放的立屏,朦胧地映着里面的窈窕婉约的身影,女郎嗪首蛾眉,暗香浮动,似误入花团锦簇之中。“子胥哥哥。”女郎的声线柔媚,婉转勾人,温柔得恰似春江里的一汪水。人还未见到,娄子胥已然因为这美人香醉上几分,玉面上浮起几道红痕。他被这一声唤得心神荡漾,连往前的脚步都蹒跚了。
察觉自己这样的反应有些丢人,娄子胥勉强稳住身形,单手撑在门罩上,暂且不敢上前越过屏风去见她。“不知婵儿妹妹今日托人送的鸿雁羽是何意?”他痴痴地盯着屏风里那一剪模糊的身影。其实他明白她送来的东西是什么意思。鸿雁委托,聊寄相思,是堪比情书更为直白的话。
鸿雁在大庆是男子提亲时送女方的信物,她遣送人送鸿雁前来,便是在暗自晦涩地询问他是否还要娶她。隔着一扇屏风,孟婵音温言问他:“鸿雁羽毛为信物,是我想问问往日子胥哥哥说的话可还作数?”“自是作数的!”娄子胥忙颔首,往前靠近一步,但步伐又因她平静的质问而停下。
“子胥哥哥与我已退婚,我业已十八,不能总在息府等着你上府,而前些时日阿兄已经在与我重新选定姻缘,往日情分既是作数,为何这般久了都未曾与我说,我不知子胥哥哥心中究竟是如何所想的。”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柔,仔细听来却含着微不可见的委屈。
分明是青梅竹马,自幼便订下的姻缘,本是门当户对,天做的好姻缘,谁知竟会发生这些祸事。往日的山盟海誓,互相赠送之物都还在,听着孟婵音的话,他恍若隔世,久久难言。婚是母亲退的,他心中自始至终都爱慕于她,哪怕万人阻挡,他都会想尽办法地娶她。娄子胥心中有对母亲棒打鸳鸯的不满和愁绪,亦有与孟婵音心意相通的欢愉。欢喜和痛苦在不断拉扯纠结,此时满心踌躇,竟产生不敢与她见面的心虚。
“妹妹…我自是想与你长相厮守的。”他眸中含情,神情染上悲戚,惭愧地垂着头不敢抬头。
"但能否再等等我,我定能说服母亲让我娶你的。"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孟婵音知道他虽然优柔寡断,但喜爱她却是半分不作伪,只是他不再诚实。
许是男子的劣性,他下意识瞒下真正心虚之因。
不是受人阻止成不了,而因为他早与他人在纠缠了。
一扇屏风相隔,她遥遥望着外面的人,玉软云娇的脸清冷得近乎冷淡,却轻叹出欢喜与愁:“子胥哥哥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可是…"
娄子胥看不见,却听见她犹犹豫豫地停顿好半晌,随后才似不安般失落地呢喃:“你不知,我等不了了。”
一句等不了,屏风外的娄子胥因她的话险些泣出声,情绪霎时涌上头顶,几步越过立屏,似将所有的世俗都摒弃至一旁。
他上前拉起坐在椅上的孟婵音,紧紧地拥在怀中,几度哽咽地道:“好妹妹,你我分明是有情人却因为旁的原因而不能在 起,不如,不如你与我 道私奔罢,我们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部可以,只
要与你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孟婵音被他突兀地动作惊了须臾,听完他的活缓缓垂下眼睑,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软语地劝道:“子胥哥哥勿要冲动,如何能逃脱得了这忐忑宿命,而目你是娄府嫡子,将来是要学管家业的,怎能与我
私奔?”
她在温声劝解,企图打消他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娄子胥却已然上头,满心在脑中畅游构思未来。
听她似有不情愿的话,他忙声反问:“天地浩大,怎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婵儿妹妹莫要吉怕,母亲与父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