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在花中,有一种梦与现实交织的错觉。
前世与今生不断闪现,最终那些过去徐徐消散,都变成了眼前靡丽的大红花,花瓣层层叠叠,铺天盖地而来。
前世已逝,今生是最好的今生。
而她原来是归人。
住了几日后顾安平和苏樱就要离开,回灵医谷之前打算先去趟沂州,看望在那里开医馆的三师兄。
临走之前裴云庭在中厅设宴践行。
圆月当空,庭院里下人来来回回,至月亮偏西才散场。
苏樱和阿狸搀着顾安平回屋休息,裴萝和裴云庭在桌前。桌上的盘盏被下人撤去收拾,瑶婶命小丫鬟送来两碗醒酒汤。
“顾神医那边也已经送去了,王爷和王妃放心。”瑶婶说道,“快喝了吧,省的一会儿再头疼。”
裴萝不饮酒,裴云庭端起碗慢慢喝。酒喝的不多,图个清醒。
裴萝手指轻敲干净光滑的花梨桌面,看着他喉结上下滑动,脸有些发烫。安静看他喝完,她才开口:“很晚了,回屋吧!”
裴云庭站起来,面色正常,身形却微晃了下,裴萝忙上前扶住,他放松戒备,靠在她肩头,脸在她脖颈处蹭了蹭,热乎乎的。
“困……”
裴萝半扛着他回屋去睡,走到院子里,裴云庭停下来,也不困了,要赏月。
秋日的月比起其他季节,总是更高更远,也更亮,裴云庭安静看了半天,收回视线,转过身时,裴萝正在微笑着看他,眼眸里闪着薄光,风吹起她垂顺宽大的雪蓝色衣袖,其上绣的白茶花微摇。
一霎间,心脏被一股强烈的情愫流过,激流让眼睛变得濡湿,模糊不清,随即化作和缓小溪潺潺流入心坎。
裴云庭重新看回挂在枝头的月亮。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她从容走到他身边,弯唇冲他嫣然一笑。
到屋里,裴云庭脱掉外衣坐回床上,裴萝倒了杯水给他,把衣服拿去挂好展平。梅香端来洗脸水,裴萝打湿毛巾,他睁着眼也不动,任她给他擦干净。
洗漱完后,室里寂静,裴萝坐回床边,裴云庭的视线跟着她移过来,握住她的手,攥在手中不舍用力。
“裴云庭。”裴萝轻声。
他“嗯”了一声,分明是清醒的。
“果然没醉。”
“区区几杯酒而已,不醉人。”他倒也坦然,轻轻拽了一把,她往前一扑趴在他身上,背后一只手过来揽住她的背,“别动,让我多看看你。”
“我好看吗?”她顺势抱住他,“说实话。”
“好看。”
“有多好看?”
裴云庭故意不说,裴萝仰脸看他多半天,他才舍得开尊口,嗓音低哑,带了笑意:“仙女一样,你说有多好看?”
他不怎么擅长夸人,尤其是女子,从未夸过,可这词居然绕过脑子就自己欢快地蹦了出来,耳朵听到以后才明白,原来在自己心里,她是仙女之姿,独一无二。
说出来时不觉肉麻,甚至只觉得还不够,想把所有好听的词都说与她听。
裴萝却自己十分清楚,她不是什么仙女,也没有清心寡欲,反倒是个人间烟火的极度渴慕者,渴慕的只有一人。
“不满意吗?”裴云庭捏她的脸,“那我再想想。”
靠窗的方桌上,幽兰水沉青烟袅袅升腾,窗缝里有风,落在桌上把它吹的形迹散乱,忽浓忽淡,听着他的心跳,她的心也跟着咚咚,咚咚。
裴云庭闭着眼:“空谷幽兰,不落俗世。”
裴萝忍不住笑意:“你见我第一面时,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对我一见钟情?可是你那时候都没有见我的脸,我不信。”
他仍不肯睁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