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抱,然后再推开,转了一圈又一圈,永不熄火,偶尔热辣辣的眼神透过缝隙到达我这里,却在我发现的一瞬间变得毫无情绪,像在质问:“这场骗局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是他非要把我从平静带到这地方来的,给我展示了青春无限好,黄昏也有夕阳红。他比任何啼鸣都要吵闹,也比所有黑色潭水更为沉默。
伊实,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请再给我一个眼神。
我很难有高深的自制力,有千万个齿轮在我的身体里,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请再给我一个眼神。
我是不信枯木逢春的,园子里落满了死掉的树叶和厚重的灰尘,清扫要费很大的力气,倘若蝴蝶来了,我会告诉它这里一无所获,除非它想成为标本,留下它最美的一面。我答应下来,然后埋进地下三尺,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一场骗局。
但如果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挤开一具具精力过剩的透明人物,走到伊实面前,他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我。
一股漆黑发红的液体从他的鼻子流下来,滴到我的脚边。他骂了句“fuck”,粗暴地用手指抹掉,弄得满脸满手都是。我伸手帮他擦掉,却被他拍开。可他也知道,一个人是止不住这血的。血无论如何非要到处添乱,像是从我心口里偷漏出去的。
我用了力气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在发抖,不对,是我的手在发抖。我狠狠地按住他的脖子,像在撕一面正在缓缓落下的幕布。血腥味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他的鼻根在我面前成为重影。
我发了疯似的吻住他,而他依旧血流不止,灌溉了一对紧贴着的慌乱呢喃声。
他同我一样不管不顾地攻城掠地,压弯了我的腰,胸口滚烫,挤压我背上的一块软.肉,闹得兵荒马乱。
我们不能呼吸了,也没想过呼吸,在疯人院里达成了最伟大的合作。我是疯子,他是暴徒,我们尝着血腥味在地上圈起属于我们的领地,宣布嚣张合法,任性有奖。
他吻开了一地色彩鲜明的冰川,满脸堆笑咬着我的嘴唇,又像是哀悼。
“穆里斯,穆里斯,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