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个小时她坐立难安。
时不时想猫腰钻回去把自己那封揪出来扔掉。
见蒋鹤贤已经从厅内退场坐回原位,朱妏妏便就此作罢。
晚上一起在一中的食堂吃饭。朱妏妏尝着一块糖醋里脊,不住点头怀念:“还是这的口味适合我们。”
蒋鹤贤一边划着手机一边看她吃饭。不时放了筷子,只把胳膊压着桌面。
仿佛这顿就吃到这里潦草收场,他主要的工作是为看她如何解决饥肠辘辘。
朱妏妏擦擦嘴道:“你下学期有什么计划,我知道你们学院有个老师挺喜欢你的想把你收进研究室。”
蒋鹤贤仔细想象下学期的行程安排,垂眼淡淡说:“好像还挺忙的,除了睡觉我还打算去西藏玩玩。”
朱妏妏一口水险些呛不顺,蒋鹤贤伸手过来给她抚背。
朱妏妏脸微热。
蒋鹤贤也意识到众目睽睽下的亲密,却不觉得有何不妥。
在朱妏妏的注视和小声提醒里,他才慢慢把手松开。
两人都觉得学生聚集的地太不自在。倒完餐盘,一前一后忙不停蹄地走到外面。
朱妏妏也不想太唠叨。可不知是否被蒋鹤贤太过纵容,而无意识沾染越线的气息,嘀咕了几句蒋鹤贤的社交圈子。
蒋鹤贤伸着懒腰把烟叼出来。
余光秒见巡逻的老师,意识不妥,蒋鹤贤拉着朱妏妏找了处僻静地才吸了一口。
朱妏妏皱眉看着他。
她望望左右四里无人,可仍像随时会被教导主任抓包般心悸不定。
她揪着蒋鹤贤宽松的袖子说:“你是真一点不怕。”又停顿一下笑着看他,一张小脸皱成白嫩嫩的包子。
朱妏妏满心无奈又不得顺着他一起干坏事,蹲到草边,“我知道了,你下学期忙,不但要旅游还得抽功夫去陪你的酒肉朋友。”
蒋鹤贤一点没隐瞒自己的朋友确实都不是能谈心的知心好友,干脆点头。
朱妏妏叹气,也不再多说什么省得看起来面目可憎,松开了手说:“随你吧,顺利毕业就好了。毕业以后,一切都会自然而然步入正轨。”
朱母经常和她说,不一样的年龄人的看法都会大相径庭。
比如十几岁同龄人都在为考学而埋头苦干,在这个年龄错失良机,毕业后沦落挥汗苦力的人,往往哀叹少年青春一去不复还,他这辈子最好的转机被他无端浪费。
比如少年浪荡子白白蹉跎岁月,落得三四十岁一身孑然。
看当初的同辈都成家立业便心生羡慕,开始质疑当初自己不婚主义的豪情壮志。
朱母每逢过年,表现得很体贴人意。
各大姐姐哥哥都爱与她聊天。出去了逢人便说还是朱母开明,理念先进,不会强逼着她们这群单身主义相亲结婚。
私下里朱母从她九岁开始,就不无惋惜地看着某位优异的外甥。
朱母替他嗟叹:“年轻时豪情万丈,觉得自己是社会的中流砥柱,能将时代的洪流狠狠踩在脚下,身边无一人相伴也不足为惧,反正人生还长。一旦岁月渐长,你看他曾经的好友同伴都疏于聚会玩乐,他会不会有被同龄人抛弃的孤独感。”
朱妏妏天真无邪,烂漫无羁:“表哥堂哥表姐堂姐都不结婚,不就是一群老了还能玩在一块的同龄人么。”
朱母笑着把她抱在膝间,一语惊人振聋发聩:“真到这个年代了,当然我们就能舍弃一切,孤身而活。如同一两百年前你不留辫子就是死罪,现在留辫子倒被看做封建余孽。归根结底是那个时代还没来临呀。妏妏,走在时代的前端是件不易且痛苦的事,如果你长大了的年代,不婚已经成为公认的大势,妈妈也会支持你随性而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