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绷带早已解了,露出还没痊愈的伤口。此刻被水汽蒸发而表皮软糯,看着可怖。
但他神色自若,仿佛毫不关心手上的疼痛而自顾自泡澡了起来。
透着朦胧的水晕,能瞧见他面色不如往日的苍白。
而是白皙里,透着几抹若有似无的蒸汽之意。眼睛里隔着层雾气般,朝她望了望。
朱妏妏在看到蒋鹤贤之时,将目光挪转到外边的夜色上。
但仍见着他修长光滑的四肢,从遮挡的衣物里露出。还是那么矫健有力,精瘦中显露出成熟男人的韵味。
朱妏妏目不转睛地意图走进女换衣间,外面的蒋鹤贤冷不丁哑声喊停:“你衣服掉了。”
等朱妏妏转头,眼前出现了他拿着她一件贴身胸衣的手掌。
蒋鹤贤知她不动声色,她的唇却慢慢咬紧了。他直接调转话题:“隔着上次,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朱妏妏无言以对了片刻,忽而不想再回避这些天的烦闷,骤然抬头与他平静的双眼对望:“你可以不要再派人跟踪我了么?”
蒋鹤贤眉头轻蹙一瞬,便了解过来她所言的跟踪是为何意。
被误解后,他也没想继续蒙受这不白之冤,径直说:“我从来没有要派人跟踪你的意思。如果我想了解你的私人生活,我会直接来问你。比如现在,你这几天睡得好么,有没有喝酒,你的酒精过敏应该还没好吧?”
朱妏妏被他反将了一军,变成被动的答话者。
一时半会,只能听见他们二人低沉而缓慢的呼吸声。
她屏息凝神想着如何应答,终究轻轻而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眸清澈回道:“多谢你的关心,凡事你都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明白就好了。”
蒋鹤贤的脸上难得划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
只是刚出现,又被她接下来的言语打得消散如烟。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都别再让那群男的跟着我了。”朱妏妏字字句句着重强调,“我不喜欢。”
蒋鹤贤平日习惯性插兜,这时没见浴袍有袋子只得放弃。敛神瞧着她,问:“即便有人会伤害你,也不想让保镖看守么。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朱妏妏倒是笑了一下,短暂的稍纵即逝后,立马微微皱着眉。
她的声音也已放轻:“你怎么还能用这么理所当然的淡然语气指责我。难道不是你,我才会被牵扯其中么?就因为我是你前女友,我就得承担被你拖下水的风险么。”
蒋鹤贤仍旧是那副眼眉看着她。但似乎不是错觉,感到他高大的身体重心,不如先前那么稳了。
他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有了些微的晃动,却向她点头致意:“你继续说。”
朱妏妏没有为了言语的胜利,而说更难听的话。
她低头,蒋鹤贤顺着她的视线不自觉往下看,于是看着她拖鞋上洁白微红的两只脚尖。
“你要不要问问我,以前和你谈恋爱,现在的我后不后悔。”
朱妏妏的声音,轻得像是随时能被风给吹散了。
四周的虫鸣啾啾声,映着流水温泉的哗哗声,格外的寂静飘渺。她以为蒋鹤贤不会再说话了。
哪知朱妏妏刚拾着文胸往换衣间里面走,蒋鹤贤道了句:“那你以前后悔么?”
朱妏妏咬着牙关没吭声。
蒋鹤贤在她背后像钻研一个至死方休的研究题般,追问:“那你现在后悔么,朱妏妏。”
他还是了解她,不到逼得紧了的关头说不出狠话的个性。
半天朱妏妏都没有回声,只一味往里走。
刚到门口听得后头扑通一声。那声音虽然很轻,但她很快就回头了。
蒋鹤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