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知道大多数人为了蒋爷爷而善待自己,爷爷一死,难免会尝尽世态炎凉。
因为蒋鹤贤对于爷爷死后那批退潮般从此消失的人,并不如何怀念。更加深了人是群居动物,需要阿谀逢迎的印象。
反而觉得一个人不被吵闹很是清净。
蒋鹤贤这人太清心寡欲而没有生活冲劲,张初云时常替他天生赚钱的容貌性情而惋惜,无数次邀他到旅行社工作,都惨遭拒绝。
他了解完蒋鹤贤的爷爷生平事迹后,不由喝着玻璃杯里辛辣的酒,心生感叹:“你以前为了你爷爷的面子而努力学习是吧。你爷爷一死,这世上也没人让你继续活力满满了。”
蒋鹤贤听了这话却未置可否。
张初云眼一瞪。
他发觉蒋鹤贤那神态里淡漠得近乎丧失人性,想了想又言语带笑:“看你的神色,那就是还有个和你爷爷同等地位的人了。”
蒋鹤贤仍旧不表现对错,好歹摇了摇杯中酒,半天有点反应地抬起眼:“你能别总琢磨我么,我这一览无余的人生不值得你探讨。”
张初云不仅不在乎,借参加初恋婚礼的名头反而把旅行社暂交蒋鹤贤管理。
满心以为蒋鹤贤能服软,不当导游至少和他一起经营经营。依蒋鹤贤的头脑能力给他做大做强并不算难。
蒋鹤贤第二日仍是兀自先走人,徒留张初云一个人跺脚骂人。
那天张初云刚约上一圈人打麻将,架子才在店里支起来,派出所就打了电话让他去接蒋鹤贤。
张初云看着他身边头发散乱仍娇羞不减的年轻小美女直愣了愣,不敢相信地一把拉过蒋鹤贤,随即低声问:“你怎么玩女人了,还玩的这种不明来路的女人。”
蒋鹤贤似乎懒得理睬他的责问,低头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直到一个叫老高的中年警察过来,把蒋鹤贤如何拯救被流氓调戏的女孩说清楚,还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老脸微红:“对不住了年轻人,我揣测错你俩关系了。”
张初云当时被这老高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叫来,现在看水落石出,又松口气。
顾不上后面那小女生羞涩里透着失望的脸。
张初云朝蒋鹤贤的额头搭了搭:“你脸色这么差,我还以为怎么了,没受伤吧,脸抬起来我看看。”
眼瞅着蒋鹤贤把他的手轻轻拂开,一点听不出协助派出所破案的喜悦,说:“我爸妈的事能告一段落了。过几天劳律师飞国内,我得去接他。”
张初云心下了然,嗯了声。
转身,见那小姑娘还眼巴巴地等着。张初云一副怜香惜玉而吊儿郎当的姿态叫她回去。
该从哪来往哪回去。难不成真想以身相许给那蒋鹤贤?
天知道蒋鹤贤当时是不是闲来无聊才顺手一救。
张初云在车上就问了他怎么善心大发。
蒋鹤贤一如既往的沉默,往常他虽也不多话,还不至于今天这般长久注视窗外。
偶尔他回头,才搭理张初云:“你怎么解决参加你初恋婚礼的情绪的。”
张初云初时不解他怎么问这个,神色还尤为的严肃。
张初云平日装出来的风轻云淡都破了功,说:“没怎么,装作不在意。就算心里再难受,宿醉一晚上第二天就能好。”
蒋鹤贤不觉敛眉:“我看你也没多爱,否则还会答应去参加?这不是伸着脸皮让人家揭了看难堪么。”
张初云也听不出他是不是在激将法套话。
两手枕着胳膊,张初云就这么随便而无赖地笑了笑,笑里总挂着一分平日少见的苍凉:“不然呢,我还去抢婚不成啊。别逗了,初恋再美好都十几年的事了,明天我就忘了。”
蒋鹤贤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