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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彼此都空闲的周末,文安伦带她去了他在夏海的画廊。他是那家画廊的股东之一。
画廊在城的另一头,车子沿着海岸线一直开,然后拐上了通往城市另一边的桥,蔚蓝海岸渐渐淡去。
当到达目的地时,章消玉感叹,这个地方真是美丽。
安纯画廊建在靠湖的地方。
绕过茂密小树林,当看到一面平静如镜的湖时,离安纯画廊就不远了。章消玉已经看到了画廊的淡蓝色琉璃屋顶,圆圆的一个屋顶,倒映在湖上,掠起淡淡的蓝。
这一带,铺有纯白的鹅卵石。湖也是纯色调的。只有那座欧式建筑的六层小房子是带有蓝色的。
“在这里开展览,入场费得很贵了。安纯和蓝斯是夏海市最高贵的两座艺术苑廊。”章消玉嘟了嘟嘴说道。作为一名艺术生,她当然也向往这里,可是这里代理的作品多是外国名家的作品;即使是本城艺术家的作品,也是拥有极高水准的。
文安伦那双苍白而优美的手,按在了那扇镶嵌了整幅蓝色琉璃的门上。
阳光忽而掠下,那冰蓝色璀璨生辉,被金色的光镀上迷离色泽。
“哇!真美!”章消玉叫了起来。
他轻轻一推,蓝色大门就开了。
文安伦领了她进去,见她一脸憧憬,和小心翼翼的模样。他道:“很想在这里展出自己的作品?”
“当然!”听了他的话,她猛一抬头,说:“这是每个艺术生的梦想啊!能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就等于敲开了国际画坛的大门。很多外国收藏家,专门来此处寻找隐藏在国内的天才。”
“是。”文安伦点了点头,“中国最有灵气的画家的作品几乎都集中在这里。这里的艺术总监,为了得到一幅好的作品,不惜跑遍整个南方或北方;而有时遇上古怪清高的画家,甚至跟着画家跑遍了全中国。”
章消玉咯咯笑起来,艺术家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古怪脾气,让人难以捉摸。
他摸了摸她脑袋说:“这里的展厅已经预留了你的位置。你的作品,将会在这里展出。”
“怎么可能?”她惊叫。而他只是牵了她手,带着她上了二楼。正厅在二楼。他所有展出的作品,也都在二楼。
但他的作品还没有做好全部登记和赏析,因此挂出来的只是部分。
在中间最大的那个展厅,正中的墙上,一整幅墙只挂了一幅作品。
作品的画面呈一分为二状态,一半是雪地岸边,一半是灰黑湖水。
这幅画作给人的感觉太震撼。章消玉屏息。只见画中:一半是纯白的雪地,空旷孤单的雪地里只有一棵即将枯死的树。白色的雪景纯白的世界,只立着黑色的树,像一张黑白照片般。而画的另一半是湖水。湖没有结冰,数只雪白的天鹅在水中游弋,靠在白色的岸边;因是冬季的湖,色彩处理上接近灰黑色,泛着淡淡浅灰水光,而天鹅极白。依旧像一张黑白照片的质感。
光与影的交错把握得极好。而灰黑的粗壮树木枝叶全无,厚重的洁白积雪压着,一道树干不堪重负,三道裂缝呈W型寸寸皴裂而下,透出萧瑟和死亡。但又和另一半的湖,粼粼的水光、慵懒的天鹅,那种强大生机形成了一种震撼又和谐的反差美。
“你喜欢这幅作品?”文安伦问她。
“寓意深刻。想要表达的太多,又很震撼。”她点了点头,看向他时充满爱慕。
文安伦轻笑一声:“很多人都不喜欢这幅画,认为死亡的渲染过于直白。甚至有评析人斥责我在故意兜售死亡。”
这时,俩人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章消玉身边停下,说:“别听他胡说。想要这幅作品的收藏家从欧洲各处飞来,但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