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能轻松地进到外院,此处设有茶室,书院弟子若有家人来探亲,多在此处相聚。
小厮端来茶水与点心,姜贞随江氏坐下,茶室中燃着檀香,味道不重,但能令人心神清静。
茶室的墙上挂着字画,江氏看了一会儿,便笑着指着一幅松柏桐椿图道:“这幅应是恕哥儿所作。”
姜贞眼神随之望去,只见画中松柏苍劲豪放,枝干皆以浓墨描绘,而树叶却笔墨浅淡,一眼看去,只觉喘不过气来。
陈莹不解道:“娘,这画既未署名,又不像二哥从前的画风,您如何看的出来的?”
江氏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却听一记低沉声音传来。
“母亲眼明心亮,知儿子甚深。”
扭头看去,一身着襴衫的高大少年正垂手立在门外,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们。
正是陈恕。
两年不见,姜贞依然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十三岁的陈恕较两年前又长高了许多,不过仍旧清瘦,脸上的稚气几乎要消失不见,眉目越发凌厉,薄唇轻轻一抿,十分严肃。
陈莹躲在江氏身后,怯怯地唤了一声“二哥”。
姜贞也跟着叫了一声。
陈恕微微颔首,先与江氏行礼,而后才将目光移到姜贞身上。
她长大不少。
陈恕挪开视线,向江氏快步走来,扬起一抹笑,“多谢母亲来看我,儿子在书院一切都好。”
江氏也有许久不曾见过陈恕,握着他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噙着泪道:“我儿稳重了,读书辛苦了。”
陈恕恭敬道:“求学何谈辛苦,母亲一路风尘仆仆,可要在东山镇歇一晚再走?”
江氏摇头道:“不了,我们已离家一月多了,你父亲和愈哥儿在家,我不放心。”
陈恕心里些许失落,不过他一人在外的时间长了,如今已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渴盼父母的关怀,反而笑着道:“也是,听夫子说愈哥儿近日又浮躁了,还烦母亲多操心。”
陈恕虽然不在家,但弟妹的功课却时常问询,他刚离家时,陈莹陈愈还以为自此便轻松了,谁知陈恕在远处也管着他们。
江氏笑容一滞,心里轻叹一口气,陈恕原就同他们不亲近,如今更是恭敬了。
她不知该如何弥补与陈恕之间的裂缝,当初陈恕刚出生几个月,二爷在京城参加会试,但生了一场大病,险些误了考试,她担心不已,便上京照顾他。
后来二爷中了进士,他们夫妻二人又在京城留了好几年,再回来时,陈恕已长大了,他们又有了莹姐儿愈哥儿,再如何相处,也总是有距离。
江氏勉强笑笑,拿出给陈恕带的东西,嘱咐道:“娘给你带了几件衣服,都是新做的,估摸着你的尺寸,若是大了小了,就给娘写信,娘再给你重做。”
陈恕的家信从不报忧,江氏这两年给他寄的衣服用具,也从不见他回信说不合适的。
陈恕接过包裹,与江氏说了会儿话,外头来了个与他同样着襴衫的学生,小声道:“瑾之,顾先生寻你。”
陈恕应了一声,向江氏道:“母亲,儿子要去先生那里了。”
江氏忙起身道:“好,你快去吧,莫耽误了你的事。”
陈恕又摸了摸陈莹的头,再看姜贞,只微微点了点头。
他起身大步离去,姜贞从窗中看去,只见两个一般高的少年并肩从树下走过,陈恕口中正说着什么,眉目间似乎十分轻松。
恕哥哥,好似比从前更加疏朗了。
从东山书院离开后不久,一行人回到了扬州。
江氏才回到和方院不久,大夫人便携礼来拜访。
彼时姜贞正坐在江氏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