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依然无波无澜,好似洞悉了一切。
镇北将军更是握有骁勇善战的天狼军,各个都能以一敌十,谁不想将天狼军和兵权都收入囊中。
“况且,去年被冒名顶替的”,清清悠悠的嗓音停顿了须臾,“是辽州刺史之女。”
“辽州刺史?”顾辞里震惊。
辽州,南宁国的边界处,镇北将军和她的三十五万大军誓死守卫的最后一堵城墙。
裴知予放下手中装有鱼食的瓷碗,淡淡的眉眼,似涓涓流水,波澜不惊。
“如今,只剩下一子,委身在春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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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地牢,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
里面悠哉游哉躺在草席上的身影微动,铁链相击的零碎声音,让周围染上一丝萧瑟瘆人。
“来都来了,何必再走?”语气轻蔑又随意,正是都督府尹凉。
大牢里,火光灼灼,倒影借着潮湿的地面,描绘出来人真面目。
“六皇子?”尹凉嘴角讥笑“怎么,裴大人自己查不出来,还需劳驾六皇子出马?”
南乔眼底一片冷然,嗓音清寒,“镇北将军府三十五万兵马全军覆没,是你一手操控的,还是受人指使?”
“这与你有何相干?”尹凉撩袍而坐,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宽大的衣袖里,南乔的手攥紧,“你也曾和镇北将军共赴过战场,有过袍泽之谊。”
尹凉眸子漆黑,倏然开始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殿下原来也信这种鬼话。”
“裴元和齐清霜不也是总是相称肺腑之交,到头来,不也是立场不同,争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齐清霜那个蠢货,如今连尸骨散架得都找不全吧,哈哈哈...哈哈哈” 尹凉的表情变得扭曲又狰狞,癫狂的笑声将这个黑夜显得格外恐怖。
南乔的身影微微发颤,眸底暗潮汹涌,不可能的...
不,是假的,都是假的。
南乔眼神里闪过戾气,长剑出鞘,直指尹凉的脖颈。
“怎么,殿下,你想杀我?”尹凉缓缓起身,丝毫不惧脖子上已经泛出的鲜血,镇定自若,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你敢杀我吗?殿下进来的时候,让守卫都出去了吧,我死了,六殿下你以为自己又能独善其身吗?”
“哦,不,是整个裴府跑的掉吗?裴府自视文官清流,你杀了我,裴知予又该如何立世?”尹凉脚部的铁链在地面上发出阵阵尖锐的怪叫。
趁他愣神的瞬间,尹凉眼神一冷,迅速擒住他的手腕,长剑落地。
细腻的皮肤上沾染上地牢里的腐臭味儿,南乔不耐地蹙紧眉头,腿法轻盈,蹬地侧踢,双臂借力上摆,一息之间,就隔了尹凉三米之远。
“理我远点,臭。”
手中的肌肤光滑细腻,丝毫不像传言中那么苍白脆弱。尹凉怀疑地打量着对面的男子,“你会武?你不是六殿下。”
“你到底是谁,顶着六皇子的脸要做什么?”
南乔倏地微眯起眼睛,对面前的人很是警惕,全然忘了背后传来熟悉的气息,当他想要回头的时候,肩颈传来一阵力道,脑海一片空白。
仅存的一点的理智告诉他,完了,要兜不住了。
一袭月白色长袍出现在这诡异森然的囚笼里,落月清辉,竟然生出一股杀伐决断的凛然。
裴知予抱住昏厥的南乔,将他的头轻柔地靠在她的怀里,目光与尹凉抬眼平视,平静又淡然,不近人情地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
“怎么...裴大人也来了,是怕你的......呃。”没说完的话断在喉咙,尹凉瞪大双眼,她的脖颈突然迸发出大量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