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口中念念有词,“……花梨木梳妆台、花鸟工笔屏风坐床、花梨木桌案、茵席……”
“嘶……这看着,应该是何老夫人住的屋子吧?”
苏露青已经走到卧房一侧,见床帐对面的窗下摆着几口衣箱,同样上了锁,是精巧的小金锁。
她拿钢针在锁芯处拨了几下,打开衣箱,里面果然露出叠摞整齐的妇人衣物。
“不对呀,”梁眠跟过来,看着衣箱里的衣物,一脸不解,“昨天何老夫人还隔着门同我们说话,我们的人也没有提过何老夫人离开何府的事儿,而且看着屋里的情形,何老夫人明明早就不在这里了——”
他越说越迷惑,“那隔门同我们说话的“何老夫人”,又是谁?”
苏露青合上衣箱,冷笑一声,“谁说门里的,一定就是何老夫人了。”
梁眠张了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忽听窗外院中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慌忙看向屋内能躲避处,“何家人来了?”
夜幕深,月色也深。
屋内虽是漆黑一片,院中与屋内对比,明显亮堂许多。
隔着窗子能依稀辨别出院中人的身影,苏露青看出来的是谁,径直走出去,“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何家人了。”
走出屋子,和院中人的视线对上,两边的目光里都没有意外。
梁眠跟在苏露青身后望向院中,就见走在前面的是大理寺卿秦淮舟,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大理评事尹唯。
都是熟人。
那边的尹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自觉和梁眠一道退到一旁,坚决不打扰这两位上司。
秦淮舟微抿着唇,看着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的苏露青。
不出所料的看到她眉眼间含着的三分嘲弄三分讥诮三分挑衅,以及一分虚情假意的寒暄。
接着听到她说,“月黑风高,登堂入室,秦卿好兴致啊。”
“你不也是?”
他负手站在原地,月华清辉萦绕他周身,眉眼被月色浸润的愈发冷然。
“我和你不一样啊,”苏露青站在门前自然无比的说,“我,乌衣巷的,做这些事再寻常不过,至于你……”
她看住他,眼皮儿上下翻动几下,既是打量,心里肯定也没憋着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她似笑非笑的问他,“何璞虽死,如今却还算朝廷命官,你先开朝廷命官的棺,后闯朝廷命官的宅,想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