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人员。
一直到日落西山,夜色染进天幕,苏露青才叫来梁眠,交代他着手准备一件事。
“……苏探事,这事儿……能行吗?”
梁眠听完她交代的事,眨巴眨巴眼睛,“何璞刚下葬,咱们就去挖他,要是被外边知道了……”
相比于梁眠的心虚,苏露青明显理直气壮不少,“知道又如何,乌衣巷在外面还有什么好名声么?”
梁眠犹犹豫豫,“不是名声不名声的事儿……主要是,何璞都死了,入土为安了,我们现在去挖他的坟,不太好……吧?”
苏露青乜他一眼,“你只要不出去大声嚷嚷‘乌衣巷的挖何璞坟啦’,有谁会知道?”
“但……”梁眠还是有顾虑。
“事关天星谶,”苏露青抬手虚虚往上面一指,“还有之前追查线索时,找到又丢了的那个账簿,里面不是有何璞的名字?他既然卷进来了,何玉又宁愿来乌衣巷闹上一通才下葬何璞,这里面就有蹊跷,说不定,关键就在尸身上。”
“哦……但何璞尸身若是真有问题,御史台和大理寺不是都应该查出来了吗?”
“他们查与不查,会和我们通气儿?”
“不会,”梁眠马上摇头,“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准备。”
苏露青忽地叫住他,“把那条大犬也带上。”
梁眠一愣,“它……不行吧?要不我还是牵条猎犬来算了。”
苏露青坚持道,“不要猎犬,就要它。”
……
夜黑风高,正是鸡鸣狗盗挖坟开棺的好时候。
苏露青带着梁眠等一众亲从,从安化门出城去,一路奔着何家墓地的方向而去。
夜半坟地鬼火幽幽,风声窝在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声呜咽。
周围没有灯火,四周一片漆黑,他们手里提着的灯笼就是唯一的光源。
“诶呦!”
梁眠不知道第几次绊到石碑。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啊……”他匆忙直起身,冲着那些石碑作揖,口中念念有词。
苏露青已经找到写有何璞名字的石碑,与何胥的那块并排立着,石碑前还有烧过香烛的痕迹。
她向后伸手,亲从递来一只铁锹,她抓着铁锹找了个位置,大致探了探土层,吩咐,“挖。”
铁锹在坟前挥舞,那只大犬更是撒了欢儿似的在相同位置刨地打洞,速度飞快,没一会儿就掏出一个深坑。
“原来它是这么用的,”梁眠心惊胆战的挖着,又不动声色挪动位置,引大犬来自己这边帮忙挖,跟着问苏露青,“苏探事,你是不是怀疑,何璞的棺材里藏着那本账簿?”
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回过味儿来,何玉这么大费周章的在乌衣巷里装鬼,好巧不巧的是账簿也在他装鬼的时候不见了,八成就是何玉偷了账簿。而何玉为掩盖行迹,就选择把账簿先藏在何璞的棺材里,等日后风声过了,再回来开棺取账簿。
如果真是这样,那何家和天星谶,恐怕也脱不开干系。
苏露青看着坑里已经露出的棺椁影子,将铁锹插进土里,“先开棺看了再说。”
棺盖打开,里面立刻涌出浓重的尸臭。
其中一名亲从下到坑底,另一人提灯替他照着,待查验过一番,亲从上来回禀,“都是些寻常随葬之物,没发现什么特殊东西。”
苏露青紧了紧面上蒙的面巾,撑着坑壁小心的顺下去,梁眠连忙跟着她下去,手里举着灯笼,帮她照亮。
深秋天寒,尸身相对容易存放,但苏露青在查验何璞的手脚时,却发现有溃烂的痕迹。
“可能就是腐烂的地方不太一样吧?”梁眠的声音从面巾底下闷闷的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