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梅终于平复好自己的内心,平静提笔重新书写,这次很顺利写完。
他看着自己写出的暧昧关怀,有些恍惚。其实崔明鸣说得没错,他就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人。崔暗梅一直都知道自己真实的性格很不讨喜,前世有很多人出于外貌才华或者怜悯接近他,最后都会得出一个结果: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不会受得了他。
在崔暗梅出神之际,凝雨进了门,他看见满桌子废纸团虽有些讶然却没有表现出来,“公子,牡丹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凝雨点头,尽管发现公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直觉没有多言。
牡丹公子是百雀楼的头牌,但一面难求,只出入顶级权贵的家门,崔母一直因为能邀请牡丹很受同僚的艳羡。
“三公子,好久不见。”衣着繁华男子款款进门,人如其名如一朵开得热烈的洛阳牡丹,一颦一笑自带万种风情。
“好久不见,”崔暗梅看着他脖颈上红痕,“母亲其实没有资格邀请你,要见我可以约在别处。”
“那可不行,”牡丹眉眼弯弯,“私下和小倌见面,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里没有外人,牡丹没必要维持头牌的派头,一屁股坐在崔暗梅的书桌上,语带调侃“哟,这是给谁写信?你的未婚妻主?”
崔暗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于是他明白,那就是了。
牡丹其实有些意外,明明是少年慕艾的岁数,崔暗梅本人的追求者也如过江之鲫,可整个人像是看破红尘,对情爱之事反感异常,他其实一直担心这是受到自己的影响。
如今见崔暗梅难得有不同寻常的反应,忍不住多嘴几句:
“这侯府的二小姐,说起来也是有趣,奴家当时正在楼上看风景还是第一次见有到百雀楼跟前不进去,还和请客人吵起来的。”
崔暗梅眼睫微颤,想到谢炳焕信里切切提到的“你会相信我吗?”,如一把得到真正爱慕的钥匙,本该丢去废纸篓的纸团子丢歪。
他在牡丹戏谑的眼神中将废纸团重新捡起,面不改色:“吵什么呢。”
牡丹用云雀团扇掩唇咯咯笑出声,“家里开酒馆的李四要为谢小姐介绍干净的雏儿,谢小姐说既然觉得小倌很脏,为什么要让产生脏的地方存在,”
“李四反驳这是做慈善,为了让咱们这些人能活下去,”
“呵呵,所以我说你这未来妻主有趣呢,谢小姐直接出钱要李四同她睡觉,把李四吓得屁滚尿流。”
“虽然女子大多好色薄情但也没必要一棍子打死,但我瞅你这妻主还行,”牡丹见崔暗梅低头不说话,干脆接着开口,“她虽那方面不行,但工具用得不错,楼里的兄弟都说她怜香惜玉又出手大方,每次都抢着接客。”
崔暗梅表情淡淡,“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特意一趟有什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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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香,两根香,三根香....”当第九炷香快要燃尽时,门外终于有小鸟啄门的动静。
谢炳焕一时激动,把用烟灰做的画抹花,但没在意。
谢华知道她用鸟送信后,留下评价“成何体统”,却没有没收她的鸽子,哪怕关禁闭也能使用。
窗户从外面被人打开,谢炳焕小心翼翼捧过鸽子,在手心颠了颠,“奇怪,怎么感觉变重了,明明天天都有运动。”
她从鸽子的爪子下取出信纸,打开一目十行,直到看见那句,“我相信谢小姐”才停下来。
“他信我。”谢炳焕喃喃出声,紧接着整个屋子响起她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