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个时间段，X13项目已经转交给了叶莱和奈林负责，而他和游厄则各司其职，去做了别的事。
也许在主城，也许在其他区域抵抗污染的倾袭。
当然，后者对游厄来说就是个笑话。
他成为人，扮演人，都源于对黎危的渴望。他没有人伦观念，不受道德限制，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怪物”。
看来这几百年里，自己为了制衡游厄应该付出了不少精力，才没让他从人类内部杀出一片血海。
这么说也不对，X13项目怎么不能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血海呢？最终甚至会葬送所有人。
真奇怪啊，黎危想。
那几百年里，他仕途高升，既没死，也没受到打压，怎么会同意进行这么愚蠢的项目？仅仅因为最高议庭除他以外的人全部支持吗？
不合理。
黎危了解自己，如果一个决策不够符合他的心意，又如此的愚蠢，那他会做的事情绝对不是随波逐流，而是直接掀桌子。
可他却没有掀掉“X13计划”，甚至自己都意外成为了其中的一名秩序者。
黎危捏了捏骰子，没再使用。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刹那，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黎危很快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顺着地上的痕迹来到一间屋子前，抬手敲了敲门：“出来。”
里面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约伯和蒙妮的回应。
“砰！”
黎危直接踹开了门，这声重响几乎惊彻了寂静的研究所，墙缝里的蘑菇都抖了三抖，喷出一堆孢子云。
约伯和蒙妮就在这狭小黑暗的屋子里，火把已经熄灭，他们正抓着一个脏兮兮的糖果袋，从里面捞出已经腐化的黑色液体往嘴里塞，流得下巴、脖子上到处都是。
约伯同时还在呢喃：“好甜……谢谢副主任。”
蒙妮则一边吃，一边泪流满面。
“……”饶是黎危见多了恶心的场面，此刻也还是捏了下眉心：“吐、出、来。”
黎危很少对灯塔的居民使用【神谕】，每用一次，他们受到的影响都会加深一分，但有时候确实不得不用。
“呕！”
黑色的液体从两人口中涌出，喷在地上，就像胃癌晚期患者呕出的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