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次又一次挣扎着露出头来,又一次又一次被人按了回去。
等到最后,再也没了力气,马上就要成为水底幽魂之际。
姑姑来了。
……后面我失去了意识,不知道姑姑是如何救的我。等我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进了屋子里,没过多久,姑姑也被扔了进来。”
“血,全身的血,红的刺眼。”
沈长乐闭了闭眼,“姑姑被打的奄奄一息,她担心我害怕,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给我唱小曲。”“是北狄女子专门哄孩子睡觉的曲子,她儿时就是每晚听着她的娘亲唱这支曲子入睡的。”
“她唱啊唱,唱啊唱,一遍又一遍,一遍声音比一遍小,一直到彻底闭上眼。”
有北狄汗王的命令在,将军府不敢让她死,但是他们知道如何让她生不如死。
“他们关了我三日,三日后,我被接进北狄皇宫,姑姑被一卷席子抬了出去。”
“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头疾,发作起来头疼欲裂,浑身冰冷。”
“头疾?我从不知道殿下您患有头疾……"江初月震惊道。他在沈长乐身边这么长时间了,竞没发现。“有了你以后,我的头疾几乎就算是好了。”她抬起头,看着江初月道。
“头疾,就是那些郎君存在的原因。”
“每次头疾发作,我就会想起那三天,太安静了,安静的我害……”
她像是回到了幼时,无能为力,任人宰割,只能亲眼看着姑姑在她眼前咽气。
“所以我出入青楼楚馆、勾.栏.瓦.舍,所以我收男宠、捧戏子,有了风.流.浪.荡之名。”“于我来说,他们其实是一味药。”
是药……
谜题解开了,江初月本该放心的,可心里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那我呢?”
他们是药,他是什么?
“所以…是因为我比他们更能缓解你的头疾,你才强留我在你身边?”
江初月的反问从犹疑慢慢到确定。
怪不得他是特殊的,原来是他的药效最好啊。何其可笑,他被威胁,被强迫,被折辱,竟是因为他能"治病"!
更可笑的是,即使被这样对待,他都能动心。他曾经愤怒于对方不把他当平等的人对待。现在却明白了。
一味药有什么资格让主人正眼相看。
可不就是予取予求吗?
“不是这样。“沈长乐见江初月的表情,哪里不清楚他想的是什么。
“你的存在,确确实实治愈了我的头疾。但是,我从来没把你当做过药。”
“我说过很多次′你是我的',但这跟药没关系。不管我有没有头疾,也不管你对我的头疾有没有作用,你都必须是我的。”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从我还不知道你能治愈我的时候,我就对你势在必得了。”
“你说我见色起意也好,说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也好,别的人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沈长乐无比认真,捧着江初月的脸道:“从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用错了方法,但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沈长乐此生,只为江初月一人所有。”
江初月心头震动,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
“你,你真的……”
“是真的,我对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沈长乐其他的话都说的坦然坚定,唯有最后这句,带上了些小心翼翼。
她很怕,怕对方不相信她,更怕对方不喜欢她。前者,她会努力证明,后者……
沈长乐看着江初月,眼中是执着、坚定、期盼,心中泛起的却是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