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的“带你玩雪”咽了回去:“出去走走。”
“你不疼了?”
“不疼了。”
“我踩哪儿了?”
“非要问?”
时微提溜着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双手合十爆发出大笑:“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真是太抱歉了!哎呀你早说嘛,早说清楚我就不跟你争辩了!”
卞睿安看她笑得心花怒放,心中也不觉得难为情,干脆跟着她一起笑。
这阵笑意维持了很久,直到他们在雪地里漫步,都还挂在脸上。
小区里的熊孩子们纷纷出门打雪仗了,路上大小雪球乱飞,稍不注意就会沦为活靶子,时微撑着雨伞东躲西藏,虽有点狼狈,但也不生气,一路跑得嘻嘻哈哈,像只活跃的兔子。
及至跑到小区门口,脑袋顶已经覆上一层薄雪,时微弓着腰拍了拍,拍了又拍,忽然一只大手覆上来,卞睿安替她抖落雪花:“越大越活泼了。”
时微摇头晃脑甩着脑袋,雪花落到领口里,??冰得她一机灵:“他们为什么不攻击你啊?”
卞睿安想了想:“可能看我凶,不好惹?”时微听了这话,觉得颇为有理:“这么小就欺软怕硬!欠收拾!”
“那怎么说?待会儿回去把他们收拾一顿?”“又不是我家孩子,我才不做义务劳动!”卞睿安带时微走进了一家馄饨店,时微面向门口坐着,她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像在寻找什么,又像在探究什么。
“有熟人?"卞睿安问。
“不是。"时微抬了抬下巴,“对面不是有个商场吗?怎么不见了?”
“拆了。“卞睿安说,“好像是去年的事。“他顿了一下,“你没有来过这附近吗?”
“偶尔吧,"时微低头喝了口水,“没太注意。”时微撒谎了,从仁和公馆搬走后,她一次也没有回过这条街。
十八岁像条长河,将过去的她和当下的她远远分开。她不敢朝河对面望,那里的景致太美,对人有迷幻作用,会让人不管不顾想要渡河而去。可横亘其间的河水奇深无比、风浪滔天,她没有船、没有桨,甚至不会游泳。她不愿回到这里自寻死路。
况且临海这座城市要多大有多大,想要避开一片街区是轻而易举的事。时微刚开始还会刻意为之,时间一长,避着避着,也就忘了。
馄饨端上来,卞睿安随意吃了两口,跟时微聊起昨天晚上的饭局。时微说自己并不知道卞睿安会来,卞睿安嗯了声,说他也不知道时微会去。
“吃完早饭我还有事要忙,待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家。”“忙什么?"时微问完又后悔,“不方便你可以不说。”“我要去见林謇北,找他有事。”
“赫敏语的事?”
卞睿安放下筷子:“我在你眼中就这点志气?”时微低头喝了口汤,有些烫。
“我听说这些年小叔跟你走得很近?”
时微放下勺子:“卞睿安,你不会是找不到吃醋对象,卞梁的醋也吃吧?”
“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卞睿安坐直身子:“离他远点。”
“还真是吃醋啊?”
“我跟小叔的关系,和从前不一样了。“卞睿安看着时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时微安安静静地琢磨了一会儿:“你知道吗,这种含糊不清的话,听了怪让人害怕的。”
“怕倒不至于,我只是提醒你。”
“小叔这些年很照顾我,是看你的面子。”“我知道。”
“这种类型的人际关系不是那么好整理的。"时微说,“不可能说远就远,说近就近,更何况一一”“更何况我没有资格管你是不是?”
“你本来就没有资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