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说:"脱臼。”时微又指了他的眼睛:“这里呢?”
“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时微又去拉他左手,翻开他的手心仔仔细细地检查:“我昨天看到你手上有血。”
“手没事,是眼睛上蹭到的。”
“啊,对对。"时微回忆起昨晚的情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肩膀。
卞睿安看着她:“我很抱歉。”
时微很长时间没说话,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汇聚成一片暗色。
“饿了吗?“她忽然抬头问卞睿安,“想吃什么?”“陈阿姨呢?”
“可能出去买菜了,我不知道。"时微说,“面包?咖啡?还是包子馒头,或者馄饨?”
看卞睿安没回答,时微拧了一把头发上的水:“那我看着办吧。“她绕过卞睿安走到楼梯口,顿住脚步又转身走了回去:“别觉得抱歉,"她摸了摸卞睿安的手指,“你没做错什……我只要你人没事。”
卞睿安抬手拂过她湿润的发丝:“先把头发吹干,当心着凉。”
“还是吃吐司吧!我出去买!"时微觉得自己应该给他露个笑容,但脸上的肌肉仿佛是僵化了,连带着喉咙、声带齐刷刷罢工,干脆找个借口先跑出门暂避一下。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这份关心和担心,自己的“爱”也不知到底是轻了重了,总好像拿不出手似的。她被卞睿安保护得太好了。
道歉不会,认输不会,连关心人都不会。
吹完头发,她换上衣服出门,特意绕路去买了卞睿安最喜欢的一家吐司。
吃早餐的时候,卞睿安一直看她,时微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不认识我了?”卞睿安笑了笑:“黑眼圈,很别致。”
时微挠了挠眼尾,也跟着弯了嘴角:“没照镜子啊?你比我别致多了!“说到这,又觉得此话不妥,转而帮卞睿安剥了颗水煮蛋。
卞睿安伸手去接,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他只好对时微摆摆手,先行拿起了手机:“小叔。”
“嗯,我回家了。没事,不用,真不用。“他抬头看了眼时微,“家里自在,我在外面不习惯。我知道,你忙吧,有需要我会主动说。”
挂断电话,卞睿安伸手拿了鸡蛋吃。
时微猜想着问他:“你小叔想接你走?”
“嗯。接我过去,或者,派个人来家里。但你放心,我都拒绝了。”
时微抓着吐司咬了一口:“多个人来家里照顾你不好吗?”
“家里多个男人,你不觉得别扭?”
“那倒也是.….…“时微的视线落在他胳膊上,“不过,很不方便吧?我的意思,比如洗个澡啊,洗个头啊什么的。”“放心,我不会趁机剥削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微骤然提高分贝,“我只是担心你生活不便,又不好意思跟我开口!”
卞睿安看着她愣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我会好意思的。”
“最好是这样。"时微撇了撇嘴,可能是重新恢复打闹氛围的缘故,不知不觉的,紧绷的心脏逐渐松开了。卞睿安说自己能处理好,就真的没有找时微帮忙。除去陪同卞睿安去医院换药外,时微的暑假还和先前一样繁琐无聊。期间彭惜有打过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出门旅游的打算,时微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这天早上,陈阿姨做了小馄饨,时微没吃两口就回卧室梳妆打扮了,因为放假前就曾答应了秦清河,上午要一起出门看画展。
把卞睿安冷落在家,时微有点于心不忍,但看他眼下的模样,苦哈哈地跟着出门转悠一天,她更是于心不忍。小不忍败给了大不忍。于是她穿着白色的挂脖连衣裙小跑下楼,略带歉意地向卞睿安笑了一笑:“那我就先出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