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还没有见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她看着嚎啕大哭的苟利云,骤然有些无所适从。
路过的学生越来越多,时微总觉得个个都在看她俩笑话。她碰碰苟利云胳膊:“别哭了,我的脸要被你丢尽了。”
听了这话,苟利云哭得更大声。
时微拧紧眉毛一声叹息:“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苟利云抽抽噎噎地回答:“我、我怕你讨厌我。”
时微没说话,拉着她去水边洗脸,苟利云却倔强地站着,不肯蹲下:“你还会跟我当朋友吗?”
“没把对方当朋友的人是你吧。”
苟利云红肿着眼睛摇头:“我的小心思是真的,拿你当朋友也是真的。”
时微看着苟利云那颗哭泣的鸡窝脑袋觉得好笑,一想到苟利云利用自己接近谷曼炀又实在是笑不出来。
两种心情混杂在一起,她露出了一个很难形容的表情:“我看你拿我当桥才是真的!”
“不是这样的,我——”说到这,苟利云眉毛一皱,又是个要哭的前奏。
时微赶紧一摆手:“行了行了,快把脸洗干净。”
“你原谅我了吗?”
时微别开头:“你不哭我就原谅你,你再哭着给我丢人,我就跟你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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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大巴上,学生们东倒西歪睡成一片,车内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呼噜声。
时微却是睡不着,因为她膝盖疼大半天了,还没来得及掀开裤腿检查一眼。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看着城市边缘缓缓下沉的夕阳,她心里美滋滋、乐悠悠,想到下周开始又能听苟利云聊八卦了,好像厌学情绪都淡去了几分。
段嘉木突然从后排探出脑袋:“你俩和好啦?”
“你怎么看出来的?”时微小声问。
段嘉木看着苟利云很不怎么优雅的睡颜,了然一笑:“要是没和好,她能睡得这么安心?”
从大巴车上下来,高二的学生们就像归山的野猴儿,往四面八方散去。时微找了个早餐店当地标,在门口等卞睿安一起回家。
卞睿安看到时微一身脏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蹲下身,想要卷起她的校服裤腿检查一番。时微眼疾手快把他拦住:“别看了,路上这么多人呢,就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罢,她行动自如地走到大马路边,抬手就拦下了一辆出租。
回家路上,时微把与苟利云和好的事情讲给卞睿安听,一路说得眉飞色舞,连司机师傅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热闹。
下车后,时微一改方才大摇大摆地模样,赖在原地不肯走了。
卞睿安看着她膝盖,明知故问:“走啊,怎么不走了。”
时微赖皮地扯他衣袖:“你背我。”
“为什么?”
时微嘴角一抽:“不想就算了!”
卞睿安拿她没有半点办法,走到她前方俯下身:“上来。”
时微一点不客气,勾住脖子,就往他背上跳。这不是卞睿安第一次背着她走了,卞睿安的后背,简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领地。
小的时候,累了要靠、困了要趴,长大之后反倒是接触得少了些。
卞睿安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着,就听时微一直趴在他肩窝里笑。
“心情这么好,再跟你说个好消息。”
时微把脑袋往前伸:“什么好消息?”
“今天秦清河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