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站了起来。
卞睿安呆坐一阵,也放下漫画书,跟了出去。
时微坐在秋千上小打小闹地前后晃动,看到卞睿安出来,就笑着对他招手:“过来帮我推一下!”
时微从小就喜欢荡秋千,卞睿安帮她推了快十年,已经是个熟练工。
这位熟练工没有拒绝时微的理由。他默然走到秋千一侧,稍一用力,就把秋千荡了起来。
夜风把时微的碎发吹乱,她在月光之下露出笑脸。卞睿安把她推远,她随着惯性荡回来,卞睿安再次把她推远,她再次随着惯性荡回来。
卞睿安陡然意识到,他和时微之间也存在着这样一种惯性。既然是惯性,就不需要理由和解释。无论时微飞得再高再远,总会原模原样回到他身边。
就在这一念之间,卞睿安把笼在心头的愁云驱散了。
秋千规律摆动着,他绕到前方,灵活一跃,坐到了另一侧。时微转头看他,星辉破碎落在眼底,她笑盈盈地问:“你刚才有心事?”
“现在没事了。”卞睿安也跟着她淡淡一笑,同时左腿蹬地,将秋千荡得好高,时微伸直了双腿,张开双臂小声欢呼。
时微雀跃的模样让卞睿安回想起九岁的夏天。
那年暑假,他求着父亲找来木工,在自家院子里做了一架带顶的秋千。他时至今日都还记得,那天他卖着关子把时微带到家后,小女孩看到秋千时的惊讶和喜悦。
在屋外待了十来分钟,时微难耐低温,又弓着身子飞速溜回客厅。
她坐在茶几面前用力搓手,等卞睿安走近,她乍一跳起,张牙舞爪地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卞睿安的脖子,一通乱摸,把他冰了个透心凉。
俩人随即又拉拉扯扯地打闹起来,时微手也暖了,脚也暖了,甚至还略微有点饿,于是又垂着眼睛,继续剥起了葡萄。
卞睿安在她身边调整了坐姿:“给我一个。”
时微扯下一颗葡萄递给他。
“不要这个,剥好给我。”
“自己没长手?”
卞睿安摇头:“就剥一颗,累不着你。”
时微剥好一颗葡萄,送到卞睿安嘴边,等他快咬到了,又立刻往后一缩,好像逗狗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卞睿安配合她演了三四个回合,最后耐心耗尽,扣住她的手腕,一口咬走了葡萄。
时微惊呼着用掌根推他肩膀:“口水!”
卞睿安叼着葡萄笑:“不是要逗狗吗,沾点口水多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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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迎来寒假。
过年前几天,彭惜特意从香港飞回临海,接上时微,一起去墨尔本的小姨家过年。要跟彭惜同行过年这件事,时微足足焦虑了一个星期。
走的那天心不在焉、神思恍惚,连耳机都忘了带。
耳机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电话给卞睿安,让他帮忙送到机场。
这天的临海是个大阴天,大朵大朵的乌云在天空上飘着,空气湿得发紧,像缩水的棉质衣服。雨水却是一滴都舍不得落下,整座城市仿佛憋着一口气。
卞睿安下车后,一路跑进机场,轻车熟路找到了时微等他的咖啡厅。
“拿着,耳机。”卞睿安把耳机放到桌子上,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谢谢。”时微把耳机揣进衣服兜里,同时把另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给你点的,还热乎。”
卞睿安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有些热,干脆把外套脱了,里头居然只穿了一件短袖。
时微很诧异地问:“不冷吗?”
“我跑来的。”卞睿安把额头伸到她面前,“还在出汗呢。”
“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