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猛兽在黑暗中静静蛰伏,然后暴起,猛地扑向在火堆旁的徐鸯!他目眦欲裂,恨不得以身相挡!
--然而终究是徒劳。
他眼睁睁地看着巨虎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尖牙利落地划开徐鸯的脖颈,不过一眨眼,白玉染上刺眼的血色。
..看着徐鸯死在他的面前。
明知是梦,但在这一刻,当她的最后一口气消弭在凶兽的血盆大口中时,这个梦却仿佛终于将他从麻木的怨念中刺痛,整个梦境豁然开朗,他落在久违的湿漉漉的林地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然后抬头,手脚并用地上前,发了疯一般,赤手空拳--一下,又一下,竟将那巨虎生生打死了!
但这梦还没醒。
一直到他浑浑噩噩地背着徐鸯出了东林。直到他难堪地回到京城,不敢面对逢挂与王琬的目光,一面为徐鸯料理后事,一面大刀阔斧地铲除异己。大抵是梦里,所以这些权谋计略,也一夜之间变得得心应手起来。雍州、许州、扬州。
....天下。
渐渐地,沾的血太多,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否是梦了。
然而,人命再多,也填不齐他心口的那处缺。
最后一处,仍是沙州。一片苍茫中,兜兜转转,他竟又回到了这昆仑塞。而当他久违地抬头,仰望着有些熟悉的那轮明月一一
他猛地惊醒。
身下的要塞在颤抖。
这是深夜,除了放哨的那两三个人,整个昆仑塞都在沉睡当中。在这闭塞的地方呆了多日,他几乎要以为这依旧是寻常错觉,先是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从那心有余悸的血梦中彻底清醒过来,才缓步走到墙边。
透过窗口,便见无边夜色之下,无数的铁骑正从原本的包围中朝远方驰骋--阎繇真的撤围了!
他赌对了!
围了!"
卫崇心中一凛,立刻转身,冲到那睡梦中的部曲当中,口中道:“都起来!阎繇撤能转败为胜!
--不只是得救了,若把握好时机,赶在今夜冲出这营寨,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还毕竟阎繇虽是撤了,但乌孙人没有。这临时的联盟何其脆弱,而异族人又最为散漫,他们恐怕还在酣然大睡,连阎繇已溜走了都不知道。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厮杀到现在,卫崇手中留着的,哪个不是精锐,哪个不是百战之兵?果然,等卫崇集结兵力,骤然冲出要塞,冲进乌孙人的营地中,可真是势不可挡,一下便把那营地冲散而这些乌孙人,刚从梦中醒来,甚至眼还没睁开,便在帐中被取了性命!至此,憋了数日的愤怒终于宣泄而出。
原在营寨外的乌孙人,逃的逃,散的散。
而卫崇也没有休息,一战罢,趁着旭日初升,留了些人手清点从乌孙人处劫回的辎重,
便又纵马狂奔,杀向正在回撤的阎繇。
此战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阎繇如何得知,这些时日偃旗息鼓,只摆出一副怯战模样的卫崇,都是装样给他看。
大军杀来时,他还以为是乌孙人追上来讲理了!
于是,卫崇不仅大胜,还借着夜色,生擒了阎繇,压着那五花大绑的阎繇,气势汹汹地拷问他穆孚的下落。
这阎繇倒也算是个人物,冷冷道:
“那混账,早巴结上乌孙人了!你问我,我是不知道的!”众将愕然。
可是一细想,照这穆孚不要脸的模样,也的确是能做出此等事的人。些恍惚了。但他不等众人再商议,便又起身,扬声道:卫崇咬牙,他许久未睡,只顶着这一股气厮杀了一昼夜,已是双目通红,精神也有“留五百人带着伤员去广至汇合,其余人等,随我回昆仑塞--”下面人惊道:“将军回去做甚?那些乌孙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