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走,我早上七点
乔初意虽然昨晚遭了罪,但这会儿脑子还算清楚,从伊宁到乌鲁木齐,全程高速要七个多小时,他是接了电话就走,还一夜超速么?
就为了赶七点的专机,为了早那两三个小时?
乔初意眼一热,想骂他,又骂不出来。
“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乱吃东西,怕又接触到过敏原,我给你点了粥和青菜,大概半个小时到。"周序霆看见她脖子上,被她自己在睡梦中挠破的伤口,眼色沉了沉,像竭力压抑着么,然后把被子牵起来,在她肩头掖好,“你再睡会儿,我去冲个澡。"乔初意点点头:"嗯。"
她并没发现他情绪有什么不对。
直到护士把外卖送进来,又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指标,眼看也快半个小时了。她叫了他一声,想问他洗好没,里面却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乔初意起身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
门没锁,她轻轻推开一条缝,正要开口说话时,看见弓着腰站在水池前的男人,声音就那么被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水龙头被开得很大,掩过门响的声音,周序霆并没有发现她。许如心知道他要来,早上让周鸿朗回家拿了套衣服,此刻他穿着新的T恤,衣领半湿,头发上的水还在顺着脖子往下淌。
头埋得很低,快要没入水他里去,乔初意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男人颤抖的肩膀,和深深吸气时起伏的背脊。
她默默关上门,靠在墙边,感觉脑子有点恍惚,心口又烫又疼。他怎么可能会哭?
在此之前,乔初意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男人掉一滴眼泪。而现在一门之隔,她能感觉到他的难过与窒息。
原来他也会有崩溃的时候。
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杀过亡命之徒,经历过战场与生死,她曾亲眼看他一枪射穿逃犯的脑袋,连眼睛都不眨。
好像天塌下来都砸不动他笔直的脊梁,永远都不会卸下坚硬的盔甲,然而,此刻,却为了她在偷偷掉眼泪。
乔初意听见水声停止,连忙回到了病床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那么明显。
周序霆回来时,脸色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他皮肤不算特别白,所以眼周那一圈红也如果乔初意不是见过他哭,怎么都不会发现。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说饿了,让他把床背升起来。
周序霆照做,然后打开粥和炒菜,一点点喂给她吃。
吃完饭,她坐在床上看他忙活,病房里装的投影仪,她想看但不会弄。周序霆调好后把遥控器递给她。
乔初意挑了个无脑言情剧,其实没怎么用心看,一直偷偷瞧他。周序霆在给她削苹果。
一整天岁月静好地过去,但总觉得像缺了什么,直到晚上,乔初意说有点冷,让他起来陪她睡。
周序霆拗不过,虽然床很小,但他抱着她勉强能躺下。乔初意靠在他怀里,心里那点空缺终于被填满了。
关了灯,屋里暗暗的,她抬头用手指戳他的脸。周序霆握住她手,嗓音低沉:“不困了?"
乔初意没回答,只叫他:“老公。”
“嗯。”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在。”
乔初意望着他眨眨眼睛:“你今天都没问宝宝怎么样。
"
摸,"最近有没有闹你?
"我满脑子都是你怎么样。"话虽如此,他还是把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温柔地摸了“还好,它很乖的。”乔初意开玩笑,“我感觉是个女儿,肯定不像你那么调皮。”周序霆弯着唇:“不像我就好。”
乔初意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眼神凝了凝。
他的手离开她小腹,将她腰身圈起来,十分小心地搂在怀里,低声说:“我有时候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