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在一旁插嘴道:“你俩急什么,我家爷从来不打女人,何况小夫妻打架有什么稀奇的,这叫夫妻情趣懂不懂!”
“呸!你家主子都打我们姑娘巴掌了,你这狗东西还在说风凉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韶音愤怒地扑向了安成。
“啊一一"安成也尖叫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内屋外都乱成了一锅粥。
屋里的动静持续了足有一刻多钟,才渐渐熄了。锦书用力推了一下,门一开,两人便赶紧跑进去。谢瞻早已不见踪影,只听见净房传来冲水声。二婢心道不妙,一瞬间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急忙飞奔进内室之中。
只见偌大的架子床上被褥凌乱,什么枕巾、腰封、绣鞋东一件西一只地丢到了地上,而自家姑娘正衣衫凌乱地卧在床上,将整颗脑袋都埋在了枕下。
“呜鸣,姑娘!他这是把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打你了?“两个丫头扑到她身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岂上是……打!
这个坏胚,坏胚!
沈棠宁又羞又气,恨不得永远也不要把头抬起来才好。良久,枕下方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好了,我没事。”
花朝节过后,四夫人看中的儿媳人选渐渐传出了些风声出来,据说是东海郡王之女。
皇亲国戚,郎才女貌,年纪也相仿,与谢睿倒是十分登对。
一场春雨一场暖。
每日傍晚,沈棠宁会到景园或者梅林中散步。花园里有修剪花枝的匠人与仆妇,沈棠宁走累了,到亭子里坐下吃茶,顺便给母亲温氏写了封信报平安。温氏派人送信来问她与夫婿关系相处如何,沈棠宁光看着自己笔下的这几个字,什么“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便觉两肋气得生疼。
连那日被这厮抽打之处,也仿佛又隐隐作疼了起来。原本她只想等生产完便快快和离离开谢家,奈何谢瞻总是三番五次欺负她,那日她因谢睿之故与他拌了几句嘴,现在想来是有些冲动了,他倒是没再摔盆砸碗似的发疯,说来却更令她难以启齿。
她还挺着个大肚子,他竟就抓着她的肩,连…连扇了她的臀好几巴掌!
虽然算不上多疼,但那是什么地方!沈棠宁简直是气坏了,这个坏家伙这几日见着她,更是过分,会故意去瞥她的臀,看上好几眼,再挑眉冲她坏笑,叫她又是恼,又是羞,还不好说什么!
谢瞻搬到寻春小榭的第二天,揽月就急匆匆地出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郭氏,郭氏十分高兴,托揽月给沈棠宁捎过来不少首饰头面,琳琅满目。
沈棠宁先给郭氏写了封信,郭氏给她的首饰她都收着,等和离之后一并还给郭氏。
在尚未与谢瞻和离之前,她再厌恶也只能与郭氏周旋着,恳求郭氏莫要把她有孕的事情说漏嘴。两封信都写了完毕之后,她封好交给了锦书,吩咐锦书明日过府捎回去,便独自生起了闷气。
花圃中有个妇人频频抬头向沈棠宁的方向看过去,沈棠宁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可当她看回去时,那妇人又忙低下头。
沈棠宁并未在意。
过了片刻,有个小厮打扮的孩子跑了过来,在亭子周围徘徊不前,沈棠宁身边的老嬷嬷吴嬷嬷是王氏打发来伺候沈棠宁的老人,平日为人很是机警。
见那小厮三番两次想上前,生怕冲撞了沈棠宁,吴嬷嬷下去一把揪住那孩子向外拖,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厮,我瞧你面生得很,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房哪院的,谁指使你过来的!”
小厮忙哎呦呦叫疼,哭声吸引了沈棠宁。
沈棠宁诧异地走了过去,仔细端详着那小厮的样貌,慢慢皱起了眉。
这小厮不知为何,生得竞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