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唱离歌④
流白受邀入宫赴宴已是三刻之前的事了。
受舒雯所托代为照料冰藻居的凉赢,见手头无事,心想自己昨晚换洗的衣物还晾着未收,便即折返外院。一一取下绳上的衣物挂于手臂,转身之际凉赢总觉有些不对劲,垂手一件一件撩起比对,这才发现原来少了一件贴身衣。“咦?哪儿去了?”
她原以为是风拂所致,可仔细环寻每处院角仍旧一无所获。正当她为此满心疑惑之际,家老已然领着伯诸行至外院口。就连文昭也尾随在侧。
见他一脸怒气冲冲的架势,好像要把人给活吃了,凉赢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静静退到一边作揖行礼,“小人问过长公子安好。”
侧目瞪了一眼凉赢,伯诸又看向了家老。
家老领会其意,忙将从袖中取出了一枚耳坠,上前质问凉赢,“我且问你,此物你可认得?”
不需细看,凉赢一眼便认出这是舒雯之物,还是昔日出嫁之时,宋国国后亲自为她戴上的金丝珠坠。不过暗端伯诸神色,凉赢自感事有蹊跷,也不急于承认,只道,“小人不知。”
“好一个不知,"伯诸撇嘴一抹冷笑,“那不如本公子替你说了吧。此乃夫人嫁妆、价值连城,可为何婢女在清扫你屋子时,却在你的枕下发现了此物?”
原来是构陷自己偷窃。
凉赢大体有数也不慌乱,只拱手解释,“长公子容禀,在下甚为公主陪嫁侍从,未有准允是不得擅自离开的,更不得私自置产,莫说是这一只珠坠,纵是给座金山,于小人而言也是毫无用处的。”
一旁的文昭听罢,默然静笑不语。
外院的动静很快便传至内院,闻声而出的舒雯,在香萍的搀扶之下步入外院。
亲见伯诸正手捏珠坠向凉赢发难,便上前闻讯,“何事竞劳动夫君如此大动肝火?”
待到伯诸说明,舒雯却不以为然,轻声笑道,“夫君莫不是忘了,数日之前在北杏,国后亲自赏赐了凉赢一枚玉环,其价值丝毫不逊于妾身的这枚珠坠,可凉赢却不为所动推辞不受,光明正大的赏赐尚且如此,又何须行如此下作的窃盗之举?”这些话,原本凉赢也是想要说的。
但她更加在意的,是文昭的反应。
文昭也终于有了动静,她近身伯诸臂旁,轻声附和,“大嫂所言也不无道理,大哥你先息怒。”
话落,她也不忘向舒雯解释,“大嫂有所不知,方才我兄妹二人与母亲一道陪公子晁游宫。家老忽来禀报,说是婢女无意在她房中发现了女子之物。自从北杏遇袭之后,大哥就对你的事格外留心心敏感,如今你身旁近恃卷入是非,这才紧张了些。”
“原来如此,"舒雯听明大致脉络,方点头笑道,“照此看来,这其中只怕是有所误会,再者珠坠已然寻回,还请夫君不要再深追,以免为此无谓之事搅扰了葵邸安宁。”文昭嘴角微挑,当即提议,“我们自然也愿意相信今日只事纯属误会,可事态已出,为防日后再有,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检查一番,看看大嫂还丢失了什么物件儿,以示公允。”伯诸看向舒雯,“夫人之意如何?”
眼见舒雯还是不想将此事闹大,文昭上前轻挽其臂,面向凉赢笑声提醒,“这也是为了她好。”
至此,舒雯也不好再驳,“那好吧。”
文昭挽着她便至石案落座,“您有孕在身不宜久站,小妹陪您于此稍坐等候。”
落座之余,文昭还不忘对着尚屈膝跪地的凉赢抬手,“你先起来吧,见你跪着大嫂也不顺心。”
本不便为凉赢继续开脱求情,可有了文昭这句话,也算是一解自己心忧,舒雯轻抚文昭手背,笑投谢意。伯诸一挥手,家老便命两名男仆继续搜查凉赢卧房,至于男子不便进入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