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女子垂首码了码怀中的简牍,一声轻笑,“听你这懵懵懂懂的腔调,似乎对自己被送到澜苑来之事一无所知呢。”
“澜苑?”
一想到有关于流白的传闻,无形之中似有一股力量欲将灵魂自身上抽出,凉赢楞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闪身窗边案前连声追问,“莫非是齐国三公主所居之澜苑?”
“哟,你这不是晓得么,”女子绕过门走进屋内,将简牍小心翼翼地搁在了案上,摞垒齐整,而后抬手撩起了一旁简牍挂下的细绳书签,将其双手拿起揽于胸前,“看来那位什么都没和你说。”
近身上下一番审度,她微微颔首,“也罢,现在我便告诉你,自今日起,你便是我主身边的男宠了......”
“噢不对,”她旋即点唇自纠,“是从昨夜开始算。”
下意识间,凉赢回眸看向了方才自己起身的床榻,又伸手于自身一阵摸索。
“你怎么一副女子被轻薄之后的蠢相?”
被凉赢这番举动逗了的少女,双肩一颤之余禁不住揶揄起来,“放心吧,昨夜你就像是死尸睡得昏沉,我和喜饼两人把你扔到塌上便走了,一身脏臭谁稀得碰你?真临幸你那也要看少主的心情,可轮不到你去想。”
“花卷,少主的书可曾寻见?”
一语方落,便听外院有人来催,凉赢方知眼前女子名为“花卷”。
心下想时,窗前便蹿出了个身影,着实吓了凉赢一跳。
不过细观之下,她生得玉容细眉,面颊圆嘟嘟的很是讨喜,尤其那双灵动眼眸,眨眼间璨若明星,声如银铃,可爱活泼。
花卷瞧了一眼喜饼手捧叠放齐整的衣物,没好气地拍了拍怀中的简牍,“找着了,正打算送去梅洲。”
同时,喜饼也见凉赢支棱在那里插不上话,便主动问道,“你醒啦?”
随即喜饼也穿门入屋,行至凉赢身前将崭新衣衫捧过,“正好,昨晚帮你盖被子时我顺带目测了你的尺寸,恰好和少主三年前的身板差不多,试试看合不合身?”
话已出口,花卷便暗暗瞪了她一眼,而喜饼则舌尖微吐,“瞪我作甚?你不也帮忙脱了鞋子么?”
“两位且慢。”
一旁的凉赢强忍后颈的酸痛,急于向她们求证事情来龙去脉,言辞很是迫切,“小人乃是宋国公主的陪嫁近侍,昨夜遭人袭击至今不明缘由。敢问两位,究竟是谁把我送来贵地?”
与喜饼四目相交,花卷硬声回道,“我们不过是服侍少主的婢女,怎会知道那么多事?有人说你面容俊秀又深通灵透,实属难得,作为男宠再合适不过。少主也应了此事,买你的三十金也付出去了,至于是谁送你来的,你又是怎么来的,和我们无关。”
“可小人是宋国公主的人,你们不问缘由、私行买卖扣押,未免太...”
“这里可是澜苑,不比外面容你肆意撒野,最好小心说话!”
花卷的调门骤起,威慑感十足。
虽说不知谁在对付自己,可凉赢联想先前自水井旁的种种,对方很有可能是冲着舒雯去的,又怎能甘心困居此地,“宋国公主对我有恩,眼下她可能随时有险,在下不能坐视,恳请两位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花卷愠色难掩,当着凉赢的面儿摊开右掌,“可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三十金你现在拿出来,马上可以走。”
“三十金......”凉赢脸上尽是难色,“我身无分文,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花卷白了一眼,“那就好生在这呆着,你主子既是堂堂宋国公主,也不缺你这一个小小的近侍去保护。我若是你,此刻自己还安生活着,就要拜谢苍天了。”
“姑娘似乎话里有话,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