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赵昕的情况,她远比赵祯要知晓得多。
据她所知,自那次高热之后,赵昕就只能发出一些常人听不懂的含混音节,怎么今天突然就变得口齿清晰了?
吉兆,这是大大的吉兆啊!
下一瞬,巨大的力量扣住了赵昕的肩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赵祯欣喜若狂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最兴来,你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曹皇后见赵昕被赵祯扣住肩膀十分不舒服的模样,立刻柔声提醒道:“官家,别伤着了二哥。”
赵祯这才如梦初醒,局促地搓了搓手,满脸殷切地望着赵昕,声音也全力放缓:“最兴来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可好?”
赵昕没有立刻应声,而是扭头对着已经满眼泪光,指节捏得青白的苗昭容和仿佛发现新大陆,满眼跃跃欲试的徽柔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面对赵昕这很是失礼的行为,赵祯非但不恼,反而愈发欢喜。
孤证不立,仅仅一次还有可能是苗昭容于无人处反复教好的。但方才那个笑容,痴傻之人可做不来。
在赵祯期盼的目光中,针落可闻的紧张气氛中,赵昕扯着袖子,胡乱给赵祯擦了擦脸,口齿清晰地说道:“爹爹,不哭。”
“好!好!好!”赵祯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要不是他对自己的脆弱身子骨有自知之明,高低给赵昕来一场狮子王登基。
此时唯一有资格与赵祯分享这份喜悦的也就只有曹皇后,是以她亦凑到了赵昕跟前,语气温和地问道:“二哥真聪明,认得爹爹。那二哥还认得我是谁吗?”
赵昕点头:“娘娘。”末了又补上一句,“待我很好的娘娘,喜欢。”
曹皇后欢喜地差点落下泪来,她无宠无子,一直被赵祯当做管理后宫的工具人。如今能得赵昕这么一句,便已觉得之前的心血都没有白白抛撒。
赵祯也是感概良多,破天荒执着曹皇后的手,动情地说道:“有劳皇后为我操持费心,才有最兴来今日成色。”
在三子夭折后,赵祯第一时间考虑的是用二子来和外朝的大臣们周旋嗣子一事。
自己的儿子再不机灵那也是自己的,况且谁能保证他将来一定生不出健康聪慧的儿子呢!
可计划中的,尚且没影的儿子。哪有已经长到六岁,眼看就要立住的儿子变得聪慧好啊!
有子如此,看外朝的那些大臣们还能说些什么!
虽然赵昕如今的表现只能算是中等偏下,但谁叫赵祯身为帝王,口含天宪呢。
如今满屋子的人皆是跪倒,异口同声诵赞官家洪福齐天,二大王痊愈如初。
曹皇后也连声叫人去请太医来,好将赵昕已经恢复如初的消息坐实并广而告之。
赵昕却知道,这远远不够。
赵祯现下如此惊喜,全是因为过去两年自己的表现把他的预期给拉得太低。
然而想要堵上外朝那些大臣的嘴,尤其是仁宗朝的语文课本天团,还远远不够。
好在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拿高分。
当所有人都在开心的时候,严肃的人就会变得尤为突出。
赵祯很快发现了赵昕的不对劲。
怎么小脸紧绷绷的,好像在生气的模样?
他不由自主也紧张起来了。
“最兴来?”赵祯试探着叫了一句。
就听赵昕说道:“爹爹为天子,乃一国臣民表率,岂可弃冠?三哥有知,正自惶恐不安。”
赵祯惊呆了。这话从任何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都可以称之为神童,更何况最兴来已经足足两年没有开口!
莫非,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