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笑了,“你爹是怕给老岳父看扁了。”
“您从前没见过我爹两回,倒还知道,果然眼力不错。”时修眉峰一挑,“说吧,方才在庄家看出什么来了?”
果然是几句话不离案子,西屏将运司糕递与玢儿,含笑睇住他,“你怎么就认定我看出了什么?”
“要不是您也不肯和那庄大官人搭腔。”
西屏哼道:“那也不见得,或许我这个狐狸精,只要看见个清隽点的男人,就想和人家搭讪也未可知。”
话音甫落就暗暗懊悔起来,今日不知怎的,像是管不住,总有一句半句不端正的玩笑话溜出来,不像自己了。
她马上收敛了一半笑容,好在他脸上也没有异样。
“我在他们家里闻到股香味。”
两个一行走一行说,时修仍是反剪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垂着,自然而然地偶然和她的衣袖擦着,“他门前开着香料铺,自然有香味,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铺子里不过是卖麝香冰片一类的料子,不是那香。那香是配好的,闻着像是以龙涎香做的主料,另添了些花香果香,难得又不是市面货。”
“想不到您不单眼力好,鼻子也不错,这都能闻出来?”
西屏低头笑了笑,“姜家也做着香料生意,妯娌姊妹们嫌外头那些市面货寻常,都爱自己配香,妇人家,这也是个打发光阴的乐子。”
时修歪着瞅她一眼,点点头,“怪不得你问他会不会配香,又问他家里的夫人。夫人不在,自然就是别的女人留下的味道。兴许是那许玲珑的?”
西屏咬唇暗忖,慢慢摇头,“那日翻看她的衣裳首饰,并没有闻到这味道,应当不是她的。”
“看来这位庄大官人的确是风流倜傥,府上常有女客往来——”时修勾动一边唇角,又说要往许家院去走一遭。
闻言,玢儿忙上前劝,“天都晚了,再晚些,街上就要宵禁了,二爷明日再去不迟。”
“宵禁怕什么,我是公门中人,谁还敢拦我不成?”
玢儿可怜兮兮央求,“不是这样说的二爷,大晚上走夜路,二爷自然是不怕什么,可姨太太就有些不便了。何况出门时太太叮嘱,要二爷带姨太太早些归家,您回去晚了,就是不骂您,小的也要挨骂了。”
西屏轻轻叹了口气,也摆出长辈架子来劝两句,“你办案子也不急在这一时,那许家又不会跑,忙什么。”
时修倒肯听她的话,并她沿着大洛河街往前走。沉默中,他渐渐冷下脸来,想起她方才说的玩笑,给她玩笑间那张笑吟吟的脸闪了一下眼似的,感到点眩晕。或许是因为她那玩笑并不中听,也不好笑。
一看已近日暮了,街上的铺子都在忙着关门上板,各摊上也在忙着拾掇货物,路人也是行色匆匆。就这样沉默地走着,她的袖子拂着他的袖子,仿佛还听见点窣窣的声音,花草中的虫蚁在活动一样,窃窃的,隐隐的。
偏在这稀疏人流里,前头行来俩马车,七姐一眼就看见时修,在车上指给她嫂子看,“嫂子你看,那可是姚二爷?旁边那个,好像是他姨妈。”
“那不是位公子?”婴娘一听见是时修就打着窗帘子向外瞅,马车行进了细看,还真是时修和那潘西屏,便笑,“这姨甥俩也不知作的什么怪,远看还当是一对兄弟呢。”
说着叫停了马车,姑嫂双双扶车下来,七姐自然不好和时修说什么,只在西屏面前福了个身,“姨妈好。”
西屏忙托她起来,“原来是付家嫂子和七姐,真是巧,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婴娘接口道:“我们正要回家去,才刚去访一门亲戚,在他们府上吃的晚饭。”
后头小洛河街左转,到东大街上,正是鲁府,西屏想起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