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牢室之中,只有他们二人。
江行舟虽然从闻澈刚回来便被他关在刑部,但外面关于岑令溪的事情,在他的多次问询下,岑昭礼已经告诉他了。
他知晓了闻澈和岑令溪当年的事情,也知晓了岑令溪现如今的处境,但还是一直唤岑昭礼一声“岳父”。
如今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东西,只朝闻澈拱了拱手,道:“下官并未参与从前二王夺储一事,若是认罪,下官实在无罪可认。”
但闻澈竟然撩起袍子,坐在他对面,敲了敲桌面,道:“我不是叫你写认罪书的。”
江行舟有些惊讶。
闻澈淡声道:“写一封和离书,和她的。”
江行舟没有抬头,腰却挺得笔直:“溪娘是下官的妻子,结发近六载,举案齐眉,并无怨怼。”
闻澈拢了拢袖子,道:“你应当清楚,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不分昼夜。”
江行舟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闻澈,“但在六年前,下官与溪娘早已有了三书六礼,行过周公之礼,在下官心中,溪娘就是下官此生唯一的妻子。”
在听到“三书六礼”和“周公之礼”几个字的时候,闻澈不由得压低了眉头。
但他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道:“我知道你和二王夺嫡的事情没有关系,只要你写了这封和离书,我立即放你出去,官复原职,甚至可以为你升职。”
江行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下官读过书,也绝不会以自己的妻子换取前程。”
闻澈没有想到他这般“冥顽不灵”,冷笑了声:“你觉得就你现在的处境,还能护着她么?”
江行舟怔了下。
闻澈继续道:“她现在可是在我的雀园里,这是全长安城都知晓的事情,你若是不与她和离,那在别人口中,会怎么传她?水性杨花?还是更难听的词,你应当清楚。”
话毕,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以江行舟的妥协收场。
“下官不求前程,但求这封和离书,能保她不被人所议论。”
闻澈没有说话,只示意他动手写。
这封和离书,江行舟写了许久,最终只写了一句“行舟才疏学浅,不足以配岑娘子。”
他写不出贬低岑令溪的话,也写不出贬低六年婚姻的话,便只能从自己入手。
闻澈接过那封和离书,站起身来,拍了拍江行舟的肩,道:“你大可以放心,有我在她身边,不会有人敢议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