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在采购科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同志,应该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要真的不懂,大不了她就拒绝。
反正这件事她没怎么出力,还白得了罐头和糖果。
放好长线钓大鱼,她等着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邹安安显得挺惬意,回到大杂院时,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根野草,捻在手指间晃荡着。
她刚跨进门槛,常婆子就急匆匆跑了过来,“小邹啊,陆年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怎么好端端他拿针扎自己,这不是自虐吗?”
“……啊?”
邹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常婆子拉进了院子里,这会好几个人围在井边,纷纷劝着。
“有什么难处你就只管跟吕大妈说,可不能伤害自己啊。”
“就是就是,怎么能在身上扎这么多针?我上回打补丁扎了一下指腹都疼得厉害呢。”
“造孽啊,陆大国那一家真是不做人,太欺负人了。”
“你别扯着衣服,让婆婆看看身上的伤多不多,要是扎坏了可得去卫生所看看……”
邹安安挤进来时,就见陆年憋红脸扯着衣服下摆,力气大到额头都冒出青筋,生怕被人扒了衣服。
抬头看到来人,如同看到救星,“你帮我解释解释,我真不是在自虐,我这是在针灸治腿伤!”
“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会针灸?”
“就是,这种骗人的话谁信?”
邹安安瞧他汗都快急出来了,乐呵着帮着解释了一句,“信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大妈大婶谁要有不舒服的,让陆年帮着扎两针。”
这话一说,扯着陆年衣摆的吕大妈率先松手,连着后退两步,像是生怕被扎一样。
陆年总算松了一口气,手指上捻了一根银针,“这不是才自学了一段时间嘛,不过你们放心,学得都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法子,虽说不能一针药到病除,但也能缓解缓解病痛。”
嘴角一咧,露着小虎牙笑着,“那……谁先来?”
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光,配着陆年这么一说,周边人全都吓得跟着吕大妈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
“真的假的?”
“你家老祖宗还是中医?”
“还别说,我今天真看到小陆站起来了。”
一声就着一声,说是这么说,但还真没人敢上前。
谁知道会不会被扎坏啊。
“骗谁呢。”一旁的中年妇女带着恶意开口,“是不是娶得媳妇不满意,不满意就得好好教,往自己身上扎算什么事,你得往她身上扎。”
邹安安听得皱眉。
“杨婶子你还别不信。”陆年侧身对着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时常感觉身体疲惫,动一动就盗汗,夜间干咳,一夜得起身三四次?”
杨菊听得瞪大眼,“对对对,我还真一夜起来三四趟,晚上睡都睡不好,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光看就能看出病症?”
心中有些信服,盘算着要不要让人看看。
反正看了也不花钱,看出好歹还能找他赔一笔。
“那可不,中医诊断主要通过‘望闻问切’,我不但能看出你的毛病,我还能看出……”说到这,陆年笑得意味深长,快言快语,“还能看出杨庆哥的毛病,他颧骨潮红,舌红少津、少苔,还伴有腰膝酸软等,乃肾脏精气阴阳不足。”
“什、什么意思?”
陆年说得一点都不委婉,甚至还抬高了音量,“意思是杨庆哥要是不好好调理调理,您怕是抱不上孙子咯。”
“你放屁!”杨菊大吼,气红了眼睛想上前撕了他。
陆年早有准备,话还没说完就往邹安安身后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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