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熙长街瞧见散落在地上的馒头白饼腊肉等吃食,顿时喜极而泣,弯下腰捞起就往嘴里塞。
为了在深山林野间挖墓,隆安县岭谎称难民暴乱,大雪封路消息也不流通,他肆无忌惮的命令衙役在城内抓捕难民,尤其是孔武有力的男丁。
剩余的难民男丁被迫躲躲藏藏,不敢在人前露面,平日里半个隆安县都空空荡荡,眼下方知原来不起眼的街巷中还藏着这么多难民。
蜂拥而至的难民险些惊了隆安县令陈槐民的马,更险些掀翻他的马车。
骏马扬蹄嘶鸣一声,陈槐民险些跌出马车,惊恐未定地坐稳身子,听着外头震耳欲聋的响声,心不由得跳动得更快了一些。
用方帕擦着额上的虚汗,陈槐民已经顾不上责骂车夫,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只见浓浓夜色下,乌泱泱的难民正拼命朝这边冲过来,声势浩大,前赴后继,仿佛疯了一般。陈槐民被吓得险些再次跌落马车,惊骇地看着从马车便跑过去的难民,声音颤抖,手中帕子抖得跟秋风落叶似的:…他、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要、要暴乱起义不成!”
车夫也被吓得面色惨白,缩着脖子,手中的缰绳掉在腿上,他仓惶地弯腰去捡,想要赶紧驾马车离开此处,也在此时,眼尖地发现了散落在春熙街前的吃食。他狐疑惊惧地又多看两眼,终于确定下来,大惊失色:“县令,县令,地上都是吃食粮食,都是!”闻言,县令惊得呼吸停滞,手中的方帕掉落在地,他面容几乎是瞬间变色,再也顾不上旁的,脑袋迅速地钻出马车,朝春熙街看去。
春熙街并不宽敞,现如今已被难民占领,乌泱泱的竟一眼看不到头,只觉一条街被塞满了。
有些难民用脏烂的衣衫捧着几个馒头,或不顾一地地捞起吃食往嘴里塞,还有跑得慢些的,眼看抢不住东西,只能往前面几条街跑去。
车夫咽了咽口水,僵硬地转过身去,不敢去看陈槐民的脸色:“县令,你说这会不会是……”
陈槐民呼吸粗重,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脸色更是白的可怕,眼底震怒惊惧有余,他狰狞着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去、去将一干衙役叫来!”
车夫连忙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跑去县衙。今日傍晚,陈槐民回到府邸,刚欲脱下官袍,却发现一封不知何时被塞过来的信。
书信上的内容令陈槐民大惊失色。
天灾至,粮食永远是最稀缺的,他将墓穴里挖出的陪葬品中易出手的金银玉器都换成了粮食,为掩人耳目,他都藏在一条胡同巷子的宅院里,还寻了四位信得过的打手没日没夜守着,这才能在这雪灾中供养一家老小,十几口人衣食无忧。书信上不仅准确说出他藏粮食的宅院,连他命人在地下挖了几处地窖都一清二楚,细数他藏粮食的斤数,甚至连守着院落的四个打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写的明明白白。陈槐民吓得险些肝胆俱裂,知晓写信之人定是探查的清楚明白,不然不会书写的如此详细。连夜转移粮食太过冒险,时间上也来不及,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按照书信所写,驱车赶往写信之人约定见面的宅子。
可没成想还未到地方,便被哄抢的难民堵住了前路,还。看着难民怀中抱着的粮食,陈槐民又急又怒又俱,心疼地别过脸去,心心如刀绞般抽痛。想要下去驱赶难民,好在还有些理智,心知怕是此时他敢只身下马车阻止,这群饿急眼的难民会将他给活生生地撕碎!
到底,到底是谁在算计戏耍他!
陈槐民猛锤身下软和的坐垫,痛心疾首,竟落下两行浊泪。余绾和鸳尾朝着春熙前街跑去,再转个弯,就要到谢鹤续暂居的府邸。
并没有急着靠近,她们二人弯下腰装模作样地捡着吃食,身后稍远处还稀稀疏疏跟着数十位难民。
其中,距离最近的,便是乔装